岁荌拿着东西领着元宝跟陈氏去陈家。
陈氏脚步快,岁荌走得也不慢,元宝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跟紧,手指紧紧拉着岁荌的手,眼睛只粘着岁荌,根本不往别处看。
离开那间小屋,其余地方都是黑的,直至到了陈家,才看见光亮。
元宝跑出一头细汗,却偷偷松了口气。
他懂事地松开岁荌,自己搬着小板凳挑了个有光又不碍事的地方坐着。
他把自己安排得好好的,岁荌欣慰地捏捏他小肉脸,然后去看小孩。
陈家除了陈氏,还有他快五十岁的公公。
“爹,让大宝看看,她平时采药,说不定懂。”陈氏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想起来平时背着竹篓上山采药的岁荌。
陈氏妻主跟他婆婆两人白天送货去了,今天晚上不在家。
陈氏跟老爷子天还没黑就早早从里面锁上门准备睡觉,谁知道睡到一半,陈氏感觉陈晚晚睡得不舒服,伸手一摸才发现孩子身体滚烫。点了灯,陈氏就看见陈晚晚烧红的脸。
孩子养这么大还没生过病,陈氏又是个新手父亲,今年也才十八岁,见状立马就慌了。
老爷子好歹有点经验,说用酒精擦擦手心脚心,看能不能降温。
结果擦完还是这样。
如果陈氏妻主在家,这会儿说不定抱着孩子连夜去县城或是去邻村找大夫,可这会儿家里就两个男子,又是晚上,根本无计可施。
老爷子抱着孩子,显然是哭过,见岁荌过来,才连孩子带被子放回床上,“快大宝,快看看。”
慌乱的两人根本意识不到他们抓住的救命稻草今年也才不过十二岁,在老爷子跟陈氏眼里,伸手给陈晚晚把脉的岁荌,像是能救命的神仙。
“面红,身热,舌质浮胖淡嫩,”岁荌捏着小孩的嘴巴看舌苔,缓声说,“是风寒,不是恶疾。”
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恶疾,不然就乡下这条件以及她这半碗水的医术水平,小孩真不一定能留住。
“我擦了酒怎么没用,”老爷子急坏了,“他女人小时候生病,来不急找大夫我都是擦酒擦好的。”
“晚晚才两岁,皮肤跟肾脏都还嫩着,不能擦酒,”岁荌让陈氏去烧温水,把拎着的小布包打开,从里面捡出要用的东西,“家里有生姜跟大枣吗”
老爷子连连点头,“有有有,你要什么都有,就算没有,老头子我也去给你借。”
“有生姜大枣就行,”岁荌让老爷子给陈晚晚把被子盖好,“我凑合煮一份桂枝汤喂晚晚,喝完出汗就好了。”
老爷子眼睛都红了,他拉着岁荌的手,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岁荌心里微热,安慰他,“没事的。”
岁荌煎了药,让陈氏给陈晚晚喂下去,又用烧好的温水给陈晚晚擦身体,来回折腾了两个时辰,原本脸蛋烧到通红的陈晚晚总算是出汗退烧了。
陈氏长发随意挽在身后,因慌乱,碎发垂落在脸上都没时间挽到耳后。
他屈起一条腿坐在床上,眼睛半刻不离两岁的女儿。
见她呼吸平缓,脸上红色褪去,才低头偷偷抹了两把眼泪,心慢慢放回肚子里。
从陈晚晚起烧到现在,陈氏感觉他像是在梦里一般,脚都没踩在实地上,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如果陈晚晚没了,他可能也没了。
元宝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床尾,岁荌不管是煎药还是干什么,他都没添过乱。
这会儿看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