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云想一想倒也还算是妥帖,这才点了点头。
那边,孟玉珠也恰好有了主意,道“也罢了,对过不就是人家,就开一张局票,去看则蕙哥哥在不在,总也配得上二少爷了。”
话中所说的这位李则蕙,那是真正时髦倌人,比起方集云、孟玉珠她们又更当红得意的,说她“配得上”,也算是中肯。
至于孟玉珠的称呼这也是独特的、堂子里的“规矩”,不知道是不是是忌讳年龄的关系,所以除非极亲近者,否则妓女之间一向并不会互相论姐妹,而是不管大小,索性囫囵以哥哥称呼,带有戏谑的意味。
集云和陈明旭对视了一眼,都不动声色,没记着慌忙把乐云提出来,而是暂时没再关注那边了,只顾着说两个人的闲话。
陪在李会青身后的邝寒梅见终于折腾出了眉目,便让娘姨取来了琵琶,自己一边慢慢准弦,一边隔着桌子低声问集云“你唱不唱”
集云不预出风头,再加上也懒得下这样力气,连忙对她摆了摆手谢过好意,请她去唱了。
那陶沛春一向是个一逮住机会就要调皮的,哪都少不了她再加上今日请她去逛街买东西被她扫了兴,方才她又和孟玉珠亲亲近近说话,只不理自己便连忙故意抢着道“哎唷,你不要去搅扰人家呐他们两个忙着咬耳朵呢,不知道说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知道弹舌头,哪里还晓得弹琴弦”
邝寒梅不过笑一笑,没和她一起消遣人,抱过琵琶来唱了开篇,又细细唱起一支千金笑来。
李会青打了两下拍子,也被旁人一句一句的,勾起了好奇心,跟着向集云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叫我也听一听,我看这方先生一来,明旭的魂儿就不在这桌上了。”
集云也不怯他,只信口开河地道“好得很,正也要说给你李公子听一听的我说你们赌钱,好没趣,动不动一夜之间就扔出去几万块钱,连个响也不听,巡捕房时不时还要抓一回,抓住了,伤筋动骨话费银钱,倒还算是好的了,要真是打坏了或者落下个牢狱之灾看怎么样,何苦去趟他深河有钱、钱多得烧手么,你是吃了喝了也好,买个东西放在那里还好,赌可有什么意思,打水漂还落个水花呢。”
别看李会青现在是一副疲疲塌塌的笑模样,实则是个脾气古怪、动辄发疯的,但凡要是一翻起脸来谁都不认,很让人受不了。
因此不等他说什么,陈明旭就连忙截住了话,道“左右就是我们这几个朋友,在一起玩一玩打发时间而已,至多两三万我们也就散了,不是那等倾尽家财的赌棍。”
集云一下子笑起来,奚落他道“这就更说得不通了,既然左右就是你们几家,那么今儿他输给你一二万,明儿你再掏给他两三万的,夜夜熬得乌眼鸡似的,其实不过好比左兜换右兜,你看看你们聪明不聪明,有趣不有趣”
这一下子未免都笑起来了,就连邝寒梅的琴也停了,笑得抱不住。
李会青更是“捧场”,直笑得手里的鸡缸杯都掉到了桌子底下,不知滚到哪里去了她虽是规劝的话,说得却完全不让人讨厌,故而李会青倒也没犯轴,都也不过一笑罢了。
倒是那陆仪斐,听了这一番话,若有所思地看了集云一眼,虽则不过一扫,但眼神极其认真,好生将她盯了一记。
集云只作未觉,也不管陶沛春仍然跃跃欲试地要臊她,只和陈明旭说着话,两个人虽然安安静静的并不怎么惹眼,偏偏却有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氛围,一看到就会发觉这不同之处。
陆仪斐不知怎么的,开始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