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一个满脸褶子的粗使老太婆将车帘一把掀开, 脑袋伸了进来,皮笑肉不笑地道,“珂娘子,还请珂娘子下车, 我家”
话说了一半, 就被浑身低气压、一脸不耐烦的集云打断了。她将广袖一挥, 颐指气使地道“行了行了, 跟吞了沙子似的,说话声音难听死了本来脑袋就疼, 听了你说话更疼了, 快闭嘴吧”
这个笑得一脸恶意的老婆子显然本来是想看她的笑话的, 却没想到她面对这种情况, 竟然一点也不惧怕,还大有反客为主的架势被这一通抢白, 竟是忘了反应, 一下子有些愣住了。
她愣住了不要紧, 被集云老实不客气地按着她那只挑高车帘的胳膊,身形精巧地跳下了马车,倒像是她殷勤地扶了人家一把似的给这本想耍一把威风的老太婆气得,两只死鱼眼都快要瞪出来了。
喘了两口粗气,随即自己在安慰了自己一番, 反正这小娘皮也嚣张不了多久了,才忍气吞声地一伸手,示意王珂先行,半是引领半是强迫地把她带到了屋门前。
也不知这老婆子意识到了没有,被珂娘子呛呛了一句,她下意识地有些卑怯,还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另一边,借着这两步路的功夫,集云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见这是一处农家小院模样的地方,小小的一个院子,里里外外竟然站了好几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壮汉。
这也没什么,既然是劫持嘛,肯定不可能就靠一个车夫和一个牙齿都稀松了的老太婆真正让集云在意的,是那些壮汉们看她的眼神,跃跃欲试,且淫亵垂涎集云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
但也暂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无视般地绕过老太婆,一把推开了屋门,径直走了进去。
她种种举动都出乎这个老婆子的预料,就好像她不是被人劫持来的,而是主子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老婆儿摸了摸鼻子,从外头把门关上了。
而集云一进到屋子里,就更自在了,木屐咔嗒咔嗒,在屋子里转了半圈,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这才含笑对原本就在屋子里的那人道“四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姐妹相见,何须如此大动干戈,你随时来我府上不就是了”
王尔的眼神锁定在她身上,见她闲适地往那里一坐,明明是宿醉才醒略带憔悴,发髻微垂未施粉黛,却偏偏容光华美,直如二八佳人一般,眼里的恨意愈发倾泻而出,冷笑了一声,道“我哪里还敢登你的门啊阿珂,我上一次登你的门,就被你和谢子璋害得夫妻离散,一身骂名,我可是怕了呢。”
王珂这个神经病,大祸临头了,却像是完全没有落在了她手里的自觉,一点儿也不怕激怒了她似的听了她这话也不知道惭愧,吊着两眼,理所当然地道“哎呦,四姐姐这话说得不对。那怎么能是我和十一郎害的你呢分明是四姐姐嫌贫爱富不知廉耻,做错了事情,才令得袁司空彻底厌弃了你该说是四姐姐咎由自取才对啊。”
她恶劣地笑着,挑衅般的直视着王尔的眼睛,轻声道“是你蠢,怨不得别人。”
气得王尔咻咻地喘着粗气,活像是要直接被她气晕过去了似的,忍了半天没忍下去,忽然暴起,将桌子上的茶壶等物一把扫在了地上,指着她破口大骂道“王珂贱人,你还敢说是你都是你一定要跟我作对,说什么我嫌贫爱富,分明是你自己嫌贫爱富错失了九郎,所以你就见不得我好,故意算计我,让我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贱人,都是你”
集云先是冷冷地看着她撒泼对面的人没有反应没有任何回馈,王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