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脸色也有些凝重、但总体来说还算是沉得住气的王祎之此时也出言主持大局,劝阻道“大兄,还请消消气,如今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就是将朝云打死,也于事无补,还是先想想之后该怎么做吧。”
王荥之这才颓然地一屁股坐下,无奈道“我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了,唉祎之啊,都是为兄教女无方,给家中惹下了麻烦。”
王祎之安抚地笑了笑道“大兄说得哪里话,儿女都是前世欠下的债,难道五娘就省心了吗”
王荥之听了他的话,倒是慈爱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腰间门的连索禽鱼玉佩的集云,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五娘哪里会作出这样的事情,蠢东西若是及得上五娘的一个小拇指头,我也就不用发愁了。”
因父亲的话间门提到了王珂,且还大有爱惜赞赏之态,本来哭哭啼啼的王葭一个没控制住,随着他的话,微微流露出了怨愤之色。
上首坐着的两个都是人精子,哪里会有错漏的见状,刚刚才平复了一些的王荥之再次勃然大怒,抬脚就要去踹,幸好被还没来得及退开的萧逸容死命地扯住了没想到萧逸容看着清瘦,倒也有点子力气
饶是如此,王荥之仍使力挣脱着,指着王葭道“孽障本事了了,心性低贱你竟还暗妒同族姊妹,今日露出端倪来,我杀你亦可”
这话还真不是王荥之在夸大其词。
在王氏这样的高贵门阀中,规矩是极其繁琐苛重的,而王氏之所以有今日煊赫,离不开上下一心,内外鼎力,所以最忌的就是同室操戈,同族不和。
当然了,规矩是规矩,人心是人心。纵有规矩若此,但全族上下心里的龉龊和小心思也都是不会少的,谁人无私心呢
可有心思是一回事,流露出来触犯了家规,就是另一回事了。
家中惯例,凡有大事,所有子弟必须全部到场旁观,一来学习处事,二来,也能引以为戒,而正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葭方才脸上闪过的的怨毒清清楚楚那样阴狠的妒忌,那一瞬间门流露出来的恨意,就像是一只躲在暗处吐着信子、伺机而动的毒蛇,看到的人无不惊心,尤其几个年纪稍微小一点儿、心思尚浅的,一时间门瞧王葭的眼神都变了
就因为一个没有控制住的眼神,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且不只丢的是她自己的人,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也令教养她的父母脸上无光,也就难怪王荥之会这么生气了。
他一生气,众王氏子弟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黑铁塔王荥之劝得冷静了下来,重新坐下了。
而与此同时
同样是看到了王葭脸上不对劲儿的神色萧逸容目光如电,却是在所有人都去看王葭、看王荥之的时候,看向了集云。
他的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一会儿看看集云,一会儿看看因为自己的心思暴露而羞愧颜面的王葭,渐渐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而同样察觉到这其中的异样的,不仅是萧逸容,还有王祎之。
他轻飘飘地看了集云一眼,几乎只是扫过,全不露半点儿痕迹,除了集云本人,再无第二个人察觉。
那一眼中也并无责怪或是审视的意味,甚至,是不带半点儿情绪的,但集云却下意识地将本来就不曾塌下的脊背又更挺直了几分,甚至微微有些不安。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本来就不是滴水不露的。
第一个,谷雨对上别人那是绝对忠心、绝不会泄露半句,但若是面对王祎之,则多半会把集云给“卖”了,不敢有不实之言。
毕竟在她心目中,这恐怕也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