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
一离开了萧逸容的视线,集云脸上的羞涩也好,恼怒急切也罢,顿时不见了踪影、被收了个干净。
服侍在侧的静姝似乎在是想着什么心事,倒是没有注意到她家小娘子这神乎其技的变脸功夫,连提示集云“不可急驱”都已忘了。
都走出了好一截儿了,她才神神秘秘地开了口,自以为堪破了什么大迷局似的,压低了声音,难掩兴奋地道“娘子,奴知道了萧郎君大约是为了您与十一郎君的一曲合奏在吃味吧”
若是按照集云自己的反应来表现,甚想回她一句“你才看出来啊这不是废话吗”,但王珂可不会这样说话,王珂此时,应当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萧逸容是吃了自己和谢子璋的醋、压根儿没有往那想的状态毕竟,只有她没察觉、没往那里想,才能洗她略微失了分寸,与谢子璋琴瑟和鸣的行为。
因此她只是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没好气儿地道“谁知道他是怎么快休提他”
静姝早都已经习惯了,没管她这烂态度,又低头盘算了起来。
一直等到都踏进了星阑院的大门,方似盘算出了结果,一本正经地道“娘子,奴刚仔细对比了一下,十一郎君虽也不错出身高贵,高大英俊,性情还和您相投但谢家子弟众多,将来兄弟分家,十一郎君恐怕分不到什么,比萧郎君这一穷二白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嗯,论才华,不如萧郎君,但亲上加亲的情份又是长处两个各有所长、各有多短,又相差无几的地方,总之,还请娘子慎重考虑。”
集云略感无语,也不知是该夸这丫头有行动力,还是该骂她听风就是雨但再一想,自己可不就是打着谢子璋的主意吗她这番话竟也不算错,便拍了拍静姝的胳膊,随口搪塞道“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
说着进了门,一边坐下歇息,一边道“你将容止院的春姑叫来,我有事要吩咐。”
静姝一只脚都还在半空呢,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娘子您又要为难萧郎君啊”
为难当然是要为难的。
集云现在可是理直气壮的,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那么都被他气着了,不做点儿什么,也就不是“天下第一刁钻”的王珂了。
还是一样的道理,她必须得表现出没有察觉琴瑟和鸣的特殊意义,完全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虽然行为略微有些不合适,但心里是全然的霁月光风、无关风月的这层意思。
因此,她越是表现得蛮横气愤理直气壮,萧逸容才越能消气,才越开心。
“推”完了就得“拉”嘛
但集云也没打算做得太过分,免得横生枝节,只要向萧逸容传达到了她还在生气的讯号就行,是个意思就可以了。
在静姝的长吁短叹中,容止院的女管事春姑到后,早就有了主意的集云狡黠一笑,示意其附耳过来后,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春姑就领命而去了。
在对待萧逸容这件事上,如果说白术是两头摇摆,静姝是忠心直谏,那么只有这个春姑,素来是个积极助纣为虐的主儿,办事情最实在,不打丁点儿折扣的。
从星阑院出来后就没闲着,当下就在府中寻访其一个擅口技的仆下来,府里没有,就又到外面寻去,终于找来了一小儿,神乎其技,学什么都能够以假乱真这小儿被寻来后,饭也没有吃两口,一晚上没闲着,就蹲在萧逸容的窗下,忙活个不停。
他一会儿学犬吠,一会儿学蛙叫蝉鸣,栩栩如生,还就跟贴在人耳朵边儿的动静一样,扰得萧逸容不得安枕,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一晚上被吵醒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