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那长篇大论的意有所指,和最后的这句招呼,萧逸容倒是对她点了下头,以示回应,那王珂则是连头都不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完事儿了。
王尔脸色一青,但她今日由于自己的失误出了个洋相,正是小心翼翼地夹起尾巴来做人的时候,因此虽则心有不满,却是什么也没敢说,将再大的不满都憋回了心里,匆匆告辞了。
静姝又瞪了白术一眼,带着发瓷的白术与其他人也避开了。一时间,此处就只剩下了萧逸容和集云两人,继续沉默相对。
集云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像是正因为心里也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这一开口,就已经是难得的服软了,因此仍在犹豫好半天都不开言。
她在那里低头不语,萧逸容也不催促她,也不急着回去念他那永远也念不完的书了,只陪着她站着,很有几分闲适地背着手,眼睛看在远处。
等了好一会儿,等得集云的腿都站酸了,她才终于沉不住,动了动,自欺欺人地撑着自己惯有的那等恶劣态度,十分蛮横不讲理地道“方才在竹林中,九郎对我说的话,我很不喜欢,亦不知是从何而起,还请给我一个解释。”
萧逸容听到她终于开了尊口,这才收回了远眺的目光,却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先瞭了她一眼,仍是那副风度斐然的样子,慢条斯理地道“我珍视阿珂。”
集云连忙红了脸,却似嫌他轻狂,一听这话,恶狠狠地瞪了萧逸容一眼,那神态似喜似嗔,女儿之态毕露,就连火气都散了不少,孰料萧逸容再一开口,却是一个天大的急转弯
“因为珍视阿珂,所以平素阿珂如何任性,我皆受之,甘之如饴。但大丈夫有所不能忍,阿珂如此对我,我也很、不、喜、欢。”
他这一强势起来,倒似令面前的王珂怦然心动,难得软化了那石头一样的脾气,依依诺诺地打着磕绊儿,踟蹰道“你、你你竟敢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却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对你了你那首诗做得好,得了外祖父的赏识,我并没有半点儿的嫉妒不满,更提不上要为此而针对你。我知道我平时对你是不好了一点。但这回不是的,这一回,在一开始,我是绝没有抢你的风头的意思还不是那王尔,她”
这萧逸容看着温文有礼,明显就是个切开黑的,他大知道如何对付王珂的
往常不使,就像他说的,那是因为他珍视王珂,不欲与她争短长,但此时心里有火,便不再留手,听到这里竟是出言打断了她,故意道“王尔那是阿珂的姐姐,阿珂怎可直呼其名,失了礼数”
他也是不出手则已,这话一说,果然正正戳到王珂的痛处,一双猫似的眼睛瞪得溜圆,气咻咻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竟替王尔说话”
萧逸容见她恼了,心里也平衡了一点、舒坦了一点儿了,自己的恼怒更缓解了一些,哂笑了一声,拖着长音,慢吞吞道“我是为谁,你心里清楚,我不像你女郎的心大得很啊,袁二也好、谢十一也好我的心里,是只装得下一个的。说这话,也不是为了什么三娘子四娘子,是怕别人挑她的礼而已我的心天知地知,日月可鉴,只是人家不领情罢了。”
集云闻言,那真是又喜又恨,又羞又气,最终跺了跺脚,娇叱道“住口住口,管你装了一个还是十个八个,我不欲听你的疯话了你恼我和子璋表兄抢了你的风头,反正,我话也说了,我并不是故意的,也不是轻视你,你那一句诗极好。”
说着,掉头就跑,就算萧逸容听她话音不对,连忙伸手想要去拉她,都没有拉住,她步履如飞地走远了。
眼瞅着人都没影了,萧逸容才回过神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嘀咕道“谁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