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用手隔着被子试了试水温,将杯盏递到了萧逸容的面前,有些讪讪地道“那倒不是”
萧逸容接过水来,见他这样踟蹰犹豫,不免惊奇道“竟然让你都这么为难,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了是什么事啊总不会是让你拿把刀半夜把我杀了吧”
白术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连忙道“郎子,这是没有的事啊,别说小娘子做事虽荒诞,偶尔脾气上来确实也但却也不会下这样的命令,就是小娘子真的如此吩咐,我也断断不会从命的。”
萧逸容见他认真急眼了,连忙安抚道“你不必这样,你的忠心,我自然知道。”
白术刚刚松了一口气,萧逸容话头一转,道“不过,你们珂娘子么可就不一定了。从前我也以为,她只是年岁还小、心性不定,年轻的女孩子,又生在富贵窝里,眼睛长在头顶上也是应该的。所以偶尔有了什么为难,我也不过是一笑置之,但你看,如今可不是一句小孩子玩闹就能说得过去的了王珂明明知道我不会水,那荷花池的深度也是足能够杀死人的。让你给我一刀,她难道又做不出来吗”
那倒也是哈。
想起自家小娘子的为人处事,白术否认的话,也就不那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了呢。
萧逸容见他这样子,叹气道,“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她真的这么厌弃我,那将来就算结合,也是一对儿怨侣,又是何必呢却又不忍心辜负恩师的一片厚情,唉。”
恰恰听到这里,白术忍不住插话道,“郎子,那如果,小娘子她其实不是厌弃您呢”
萧逸容微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术咽了咽口水,将方才被叫去星阑院的情景一一说了。
他一去,没见到王珂的面,只是静姝见了他,问了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先是让他认一样东西,问“这可是萧郎君要送给我们娘子的”
乃是一副品相极佳的玉耳铛,白术仔细看了看,谨慎地道“瞧着有些像是我曾在郎子处见过的东西,但我没瞧真过,并不能确定,嗯又有些不像。至于有没有送给小娘子,我就更不知道。”
静姝若有所思,想了想,又问,“罢了。我问你,四娘子和萧郎君,常来往吗”
白术连忙滴水不漏地道“男女有别,要说常来常往,那是没有的,只是一来七夫人念着同族的情意时常管照郎子,难免就有些往来,一来,四娘子爱好诗词,有时候遇上什么生僻不懂的了,又不好去问别人,也偶尔因此来拜访郎子。”
静姝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了,她上下打量了这瞧着很是老实木讷的小厮一眼,意味深长地道“白术,你得明白事理。四娘子内宅女儿,萧郎君又与我们小娘子早有婚约,这两个人,能不见面,往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的好,你说呢”
白术眼珠子直转,也压低了声音,道“姐姐的意思是”
静姝嫌他愚钝,瞪了他一眼,“你傻啊以后四娘子登门,能拦你就拦,若是不能拦,你也得在旁边儿杵着,好好地盯着看着,不能让四娘子和萧郎君一个不谨慎,做下什么逾矩的事情来。而且从此以后,但凡这两个人碰了面,你都要记下当时的情景,寻机告诉给我知道,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白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连忙替萧逸容说话,拍着胸脯子道“萧郎子可是知礼的人,断然不会有什么”
静姝含笑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萧郎君知礼守礼,那也架不住旁人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呐总之,你就听我的,你多留心,总不会坏的。他日,小娘子和主君也会记得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