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云本就已经白得几乎透光的脸色,一时间未免又白了两分,似乎是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道“那、那是画眉咎由自取,是她、她要本宫何错之有你们都说她是被冤枉的,是本宫受人蒙蔽断事不清,焉知她就一定是被冤枉的就算是国公夫人设计陷害,难道她就一定没有害人之心吗”
玉檀一下子向前扑了两步,尖声道“你胡说你是贵妃,她是你手心儿里攥着的小小采女,她哪里有本事害你何况姐姐性格柔和,平日里便是蚂蚁也不舍得踩死一只,你以为谁都和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一样吗呵,我看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顺水推舟定了她的罪,要了她的性命”
烦死了,这玉檀口条倒也利索,只是半天说不到点儿上,就是不说集云想要的那句话只好继续和她扯皮。
被她这话似乎又激出了癫狂之态,眼中失去了清明,不自觉地向后瑟缩起来,逃避道“本宫没有,你你才胡说。”
一边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指甲,过了一会儿,又自顾自道“本宫没有害人,小眉好好儿地在偏殿里养胎呢,本宫没有害人”
见她这样,高嘉珩这会子倒没那么厌憎玉檀了,瞥了她一眼,向集云谆谆诱导道“真的吗她是在偏殿吗你去看过吗”
集云一抖,垂下了眼睛,咬定道“在的。小眉好好地在偏殿养胎呢,就是在。”
丹桂见状不忍,没控制住上前劝谏道“皇上,您也知道,娘娘平日里瞧着是好好儿,一旦涉及眉主子,脑子就糊涂起来,您跟一个糊涂人较什么劲呢越发这样问她,恐怕越发受了刺激,到时”
话说一半儿,被高嘉珩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顿时如数九寒天饮了一口冰水,剩下的一半就哽在喉头,再说不出来了。
缓了一步,才回过味儿来,不由暗自露出一个苦笑说这些有什么用,他难道不知道他不就是要娘娘更受刺激,更加疯狂,更没个人样儿吗
那边厢,集云已经整个儿缩在榻上去了,抱着自己团成一团,任凭高嘉珩怎么引着她,只是死命摇头道“本宫不去,小眉就是在偏殿,本宫没有害她,本宫这些日子都不曾往偏殿去过,怎么可能害她”
还不等高嘉珩再说什么,一旁的玉檀想必是瞧出来形势逆转了,连忙抢在高嘉珩的牵头不失得意地迫不及待驳道“娘娘说这话就大没意思了,您是一宫主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哪里用得着身至一句吩咐,一碗安胎药,一味王不留行,足够取人性命了。这会子再来不认晚啦”
那微不可察切切发着抖的人,忽然不动了倒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高嘉珩眉头微皱,他虽爱看集云的疯相儿,乐得被她折腾,可却不愿意别人看到,尤其是玉檀这样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呵斥道“你还没有放肆够吗还不滚回去”
玉檀快意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讷讷半晌,好歹还知道眉眼高低,只得灰头土脸地退了出去了。
高嘉珩眼瞧着这人终于滚蛋,腻歪的感觉才散去,一回过身来,却和不知何时从自己的臂弯里抬起了眼睛的集云对视了个正着。
高嘉珩因未防备的缘故,倒是悚然受了一惊,被那双不带半点儿光彩的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此时倒能理解初来重华宫后,被吓得卧床半月的孙太后的心情了。
缓了缓,才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意,刚想开口,那状如鬼魅的贵妃却反而率先道“王不留行”
她语气中的疑问意味并不太明显,反而更像是一句陈述句,若不是仔细听便会错过高嘉珩虽然不解其意,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