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像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像方才神神叨叨闹了一通的人不是她一样,嘴里念叨着“这是怎么回事呀”
高嘉珩就无奈笑了笑,扶着集云的胳膊向妆台去,道“想是晨起忘了,儿臣服侍您。”
可是集云糊涂的时候是真糊涂,孙皇后都被她唬住,这一“灵醒”,一下子就像是彻底灵醒过来了一样,说话做事都没有任何的异常,先是挥开了他的手,蹙眉道“少做作了,我还没有七老八十呢,做什么这样做作地扶着我”
又腿脚便利地自行坐在铜镜前,打发他道“你政务繁忙,没的在我这里葳蕤,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要服侍梳头,也该服侍你的皇后杨氏去。腊梅在哪里叫她进来服侍吧。”
高嘉珩没再坚持,只是状似随意地道“叫丹桂进来服侍吧,丹桂”
外头连忙答应了一声,穿着靛蓝袍子的丹桂迈着小碎步低眉顺眼地溜了进来。
集云微微颦蹙起了眉头,心里有些担忧腊梅的安危,又故意嫌弃地道“丹桂笨手笨脚的,不如腊梅灵巧。”
说着,寸步不让地盯着高嘉珩,大有誓不罢休的意思,一点儿也不像是“杀人凶手”应有的愧疚胆怯。
高嘉珩带着温吞的笑意,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倒是深肖其父,就连对上贵妃时的那种宽容的无奈,也和高旭一模一样,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才收起试探和考量,笑道“腊梅被放出宫嫁人团聚了,母妃忘了吗”
集云心里一咯噔,刚要说什么,高嘉珩却又道“母妃若是喜欢她服侍,就赏她个体面,明儿进宫来给母妃磕头。”
这下子,集云对于腊梅是不是已经遇害又不确定起来了,只好点点头,转身面对了镜子,道“那就这样吧。”
到底又横了丹桂一眼,也不知道是单纯嫌弃她手笨,还是憎恶她背弃了自己,反过来帮着高嘉珩,在画眉的事情上头作证。
丹桂连忙上前来服侍她梳髻盘发,一开始,高嘉珩还靠在旁边儿递一递珠花,参详参详高低什么的,后来见集云实在是抵触他在梳头这件事上的殷勤,大有不堪其扰的意思,也就从善如流地退到一边儿,欣赏起那几盆硕果仅存的花卉盆栽来了。
其实抵触倒说不上
只是,有一次就够了,集云也实在是不想再因为这样廉价的琐事把别人错认成赵柯胡乱就移情,怪没意思的。
尤其高嘉珩这个人还格外不配的。
丹桂按照主子的意思,只梳了个最简单的一窝丝,随便簪了些装饰,集云就起身坐在捡了杂书在看的高嘉珩的对面。
高嘉珩这才坐正了些,沉吟片刻,说起了家常道“说起来,杨氏还不曾来拜见母妃,不知道母妃下午晌得不得空,朕打发她来”
集云便随意地点了点头,两个人竟像是一对儿再和睦没有的母子,忽而集云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快地道“听说你昨日抬举了个宫人虽说用了她服侍太皇太后有功做由头,但到底还在孝期里,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有了,好说不好听。纵然有你看得上眼的,等上几个月,也急不死人。”
一说这个,高嘉珩脸上有戾气一闪而过,捏了捏指骨,淡淡道“是,儿子知道了。那个宫人曾立了些小功劳,有功不赏难免失了偏颇,问她自己的意思,只说情愿侍奉朕与杨氏,就随意准了,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要母妃跟着操心了,是儿子的不是。”
哦
集云略略起了谈性没想到这个充容的位置竟然是玉檀自己求来的吗,这却有意思了她不是口口声声厌恶后宫争斗、惧怕宫妃狠毒吗
刚想再问一问,熟悉的心悸和干渴感弥漫而来,集云脸色一变,一把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