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皇上听后并没有放在心上,喝了口贵妃亲手斟给他的茉莉花儿,随口道“是吗朕还以为你喜欢吃。”
贵妃委实不客气,道“头回吃自然新鲜,但也实在是吃不惯,还不如赏个四喜丸子、干炸排骨呢,好歹是道菜。”
话里话外大有“你下回注意”的颐指气使,简直娇纵过了头
结果皇上茶差点儿喷了,大笑起来
“一家三口”说了会子话,之后高嘉珩就告退了。
第二日一早,还得早早起来来给集云请安。
桌上摆着一盆文竹,已经起身了的集云正拿着把巴掌大的小金剪刀在修剪呢,见他进来,一开口,说的就是移宫的事了。
从昨日宴席间通过她和吴贤妃的话,高嘉珩早已猜到了此事的,昨儿想了一夜,恐怕这是集云对自己的试探不做亏心事才不怕鬼敲门呢,咱三殿下这不是背人的事情没少做吗,自然便心虚,什么事情都想得多些。
集云一提,他自然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的,坐得端端正正地道“论理母妃有命,儿子是只有随的。但一来儿子这心里实在是没有底,从小到大,儿子身边的事情都多亏了母妃在操持,才能事事井井有条,一时要让搬出去,儿子这心里实在没底儿。二来,眼下现成的就有旧例,两位皇兄也都不是这么早早的就搬出去的,左不过寻一处相邻相近的宫室做日常起居,但和各自的母妃也都还使的是一套班子,大事小情也有母妃掌眼,方是个章程,儿子也不好特立独行。”
“喀哒”一声,集云长叹一口气,搁下小金剪刀,漫不经心地道“这孩子,光顾着听你说话,这一枝儿剪错了。来啊,端下去吧。”
自有丹桂答应一声,连忙上前来把那盆剪残了的文竹和残枝败叶收拾了去,又给贵妃奉了盏茶。
集云只是不说话,高嘉珩发表完了那一番高谈阔论,原本是极有自信,镇定自若的,可随着她沉默得愈发久了,竟然也有些坐不住的。
而集云就是要他坐不住,因此见他的样子,更不开腔了。
好半天,高嘉珩汗都要下来的时候,集云这才慢吞吞地道“怎么听你这话头,昨儿本宫和你贤妃母说话,你听到了”
高嘉珩面色一变,连忙跳起来,躬身行礼,汗颜道“儿臣儿臣是无心的,母妃。”
集云就轻笑一声,令他踏实坐好了,又道“本宫一提,你就有话说,还答得又快又好,可见是早有腹稿的。你的话虽好,若是能缓一缓再说,不就更好了吗怎么做事情这样浮躁跳脱起来了。”
高嘉珩愈发不自在起来,又想离座请罪,只是被集云以眼神制止了。
当然了,这倒也可以理解。以从前的郑贵妃留给这便宜儿子的形象,这点子细枝末节必定是注意不到的,高嘉珩当着这位糊涂娘娘的面儿,说话做事便也难免没有那么审慎了。说白了,就是欺负郑贵妃蠢嘛,拿她当傻子糊弄。
只可惜如今换了集云来,却并不能让他糊弄过去了,抿了一口茶水,又道“这也就罢了。另有你说的那两桩,都是不通你也不必在这里糊弄本宫。你不会理事,从现在开始学着理也就是了,你一个皇子,又不用事事亲为,不过动动脑子动动嘴皮子,你如此伶俐,难道还不会动吗至于,奴才不顺心,就罚就打、或者换了去,想必也不用人教你了吧”
听这口气,倒是十足地想让他搬走,本点儿也没有试探的意思高嘉珩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拿不准主意,又不好和她似的半天不说话,一张口,竟是隐约将本心带出来了,有些沉郁地道“还是那句话,母妃有命,儿臣自然听令,只是从儿子上崇文馆念书起,母妃就似忽然变了脾气一样,待儿子不像从前般亲近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