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集云却并没有顺着腊梅搭好的台阶下,而是冷笑了一声,揪住不放地道“这可就奇了, 别人都不担心、本宫都不担心, 怎么就你担心你比别人多长一个心不成”
腊梅一愣, 平日里不驯惯了,贵妃不愿同郑夫人打擂, 对她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下子, 竟是明晃晃地挂出不情愿的神色, 慢慢腾腾地跪下道“奴婢不敢。”
一面心里头还不服气呢, 暗道这主儿今儿不知怎么的又心气儿不顺, 拿老娘排暄, 真是欲加之罪, 胡搅蛮缠
集云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再开口时愈发不依不饶起来, “你不敢又不是没有跟着他的人, 如若有情况, 自会回来报, 何况崇文馆又不是荒郊野岭, 好端端的,他是皇子,再小的情况, 也自然有人紧着服侍,还用你在这里上蹿下跳的腊梅啊腊梅三皇子如今大了,那些个不安分、枉想跳上枝头变凤凰的小蹄子们都盯着他,可别让本宫知道你也是其中一个,不然报给府里,想必夫人也是不能容你的。”
腊梅脸色一白,这才真正知道害怕,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怎样大大的不妥当了
其实,高嘉珩去了哪里、何故晚归,集云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位玉檀小姐不仅在“善良”这一点上有待商榷,聪明也实在是有限,崇文馆是什么地方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就怕这些小祖宗们出了什么差池。
什么人靠近过三皇子的书案,更是一问就知。
此时高嘉珩已经知道了给自己留下那张惊天动地的纸条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尚食局的典膳玉檀,一下了学,就避开耳目,只带着忠心耿耿的贴身太监寻了过去
惶恐万分的腊梅还在砰砰砰用头砸地,集云欣赏了一会儿,慢悠悠道“行了,本宫也不过给你提个醒儿,三皇子大了,有的事情不得不谨慎,你们之后做事还是稳当着些吧,起来吧,服侍本宫更衣。”
腊梅连忙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进门时的那点子漫不经心和隐隐预约的轻视倨傲早就不见了踪影,恭敬道“娘娘是要出门吗”
集云掩口打了个哈欠,道“不是,等乏了,本宫要歪一会儿。”
腊梅一愣娘娘从来将三殿下看得像眼珠子一样,这会子殿下还不见踪影,怎么竟然要歇下了
试探道“娘娘不等殿下一同用膳了吗”
集云扫了她一眼,腊梅心下一凛,连忙又跪了下去,惶恐道“奴婢多嘴,请娘娘恕罪。”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这一位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了,桩桩件件出其不意不由暗暗叫苦。
形态别提多恭敬多迅速,全然已经是被唬破了胆子了可见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只不过是从前的郑贵妃心思不在这上头,竟能容她。
集云这才收回了目光,没有搭理她的请罪,起身向内室而去。
腊梅不敢再有耽误,飞快地爬了起来,跟上去服侍。
“吃错了药”的佐证还有更多,贵妃取掉了狄髻,拆掉了满头簪饰,只剩下光秃秃的云鬓高髻要知道,从前的贵妃,那可是有一份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礼服,戴着巨大的头冠和支棱八杈的飞凤钗,也能气定神闲的午歇的本领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说的就是贵妃娘娘。
还有,她还问腊梅有没有素色的衣裙
素色的衣裙郑贵妃
腊梅眼睛瞪的像铜铃,磕磕绊绊道“娘娘从前不爱素色,便是得了什么素色的布料,也只赏人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