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云适时地露出了个怔愣的表情,似是有些讪讪半晌,犹自嘴硬道“话虽是这么说”
淳于越一双总令人胆战心惊的凤眸中,渐凝起笑意,接着她的话,拖着长腔道“话虽是这么说然而”
集云也有点儿想笑,清了清嗓子,勉强忍住了,强自板着脸,道“殿下猜对了,的确有一个然而然而,殿下这里要紧的事情多,轻忽不得,莫要因为奴婢不中用而耽误了,集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淳于越似乎是拗不过她,又似乎这一切不过是突发奇想或存意试探,见她一力推拒,只好痛快地收回了成命,无奈道“罢、罢,话都这么说了,那你就仔细将养,早日康复吧。”
集云又道“那折枝”
淳于越一摊手,“少不得先使着。不过,折枝虽粗糙蠢笨些,但有一桩话少的好处阿云,这就是你不如她的地方了。”
集云这下子忍不住,低头抿出个浅淡的笑意来。
转眼就散了,限时供应。
再抬起头来平静无波,蹲了蹲膝盖,就撑着自己那副如柳扶风的身段,意欲告退了。
谁知走到门边时,淳于越却偏又叫住了她,不知想起了什么,甚至第一回齐齐整整地叫了她的名字,“集云”
集云不明所以,应声回过头去,浅浅地蹲了下身子,垂首以示听候吩咐。
“在皇妹身边时,你可也是这样尽心尽责、掏心掏肺”
集云错愕地抬起了头,本以为淳于越又会是那副最令她忌惮的似笑非笑不可测的神色,谁知他却并没有笑,黑沉沉的眼睛盯着集云,仿佛能摄魂一般极认真地问道“你在淳于菁身边,可是也满心满眼都是她,与在我这里时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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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云焦灼地等待了一息、两息,脑子里的系统依然是静悄悄。
而集云也错过了最佳的,在听到问题的第一瞬间飞快地给出否定的答案顺便天花乱坠地表一番决心的时机。
她只是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似乎是被这个突兀的问题为难得不轻,不知如何开口。
但显然,淳于越并没有理解到她的为难,而是将她的沉默当成了回答,也明晰了那个答案。
他微微抬高了下巴,忽而笑起来,摆摆手道“瞧你吓的,不过是考察一下阿云在皇妹身边是否尽心罢了。蠢妹妹那么蠢,若是阿云再不帮衬着些,岂非是处境堪忧连越也要跟着倒霉的。”
集云连忙惊诧开口道“殿下”
说着,仓皇低下了头,硬邦邦地道“知道你不会的,且去吧。”
集云心里竟有些好笑。怎么这么黏糊
这要是还看不出来淳于越对原本的阿云女官是个什么心思,那集云也就白在烟街柳巷里打那么多年的滚儿了。
既然如此,那么眼前的困局反而就好解了。
且方才自己的沉默被淳于越视为肯定的回答,无形中也给了集云灵感,人都爱脑补,看到任何事情听到任何言语,都未免加以自己的理解,那么在不知前情的情况下,何妨留白,让淳于越自己去脑补呢
正好也给以后的找补留有余地,不好一次把话说死了,堵了自己的路。
所以集云并没有再试图辩驳,她像是认下了淳于越的盖棺定论,自失地一笑,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笼罩上了轻愁,垂眼轻声道“不然呢”
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淳于越,“不然我该怎么做呢,殿下。”
缺言少语却似有万语千言。
说着,集云没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