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此种种,那么折枝就算是再熟知这些东西,就算是变作淳于越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能和集云相较呢
集云不需要了解淳于越,她只需要“管教”和安排淳于越。
淳于越唯一的、最大的习惯,就是被集云管教和安排。
所以嘱咐他从中转圜别让荣妃要了王诚的命、替他系披风,都会让怜惜值上涨,因为这样的集云让他熟悉和亲切。
而唯有一个熟悉亲切的旧人,才能惹来怜惜,否则死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一个一个的,他怜惜得过来吗
二则,折枝不知道的是,集云瞧着是狼狈,可表面上是灰溜溜,实则,却是立了功归来的。
那番“不能未翻案就死在牢里”的话,是连淳于越事先也没有想到的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地雷,险些就要炸到他淳于越的身上。
所以尽管是集云求得淳于越相救,却实际上是立了一功的。
折枝不知道也不明白这些,才会一上来就判错了局势,接连吃了亏。
不过好在她倒也有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处,淳于越又自个儿欣赏了两眼,一抬头,见方才还坐在绣墩上的集云已经又自动转移到了坐起来更舒服的圈椅上,想起集云“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的昔日论断,不以为忤,还似是怀念地会意笑了笑,向集云招手道“阿云来,这下该你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恭维的好题目来,你替我诌上就罢了。”
集云应了一声,四平八稳地站起了身。
早该想到的尽管方才集云应对地滴水不漏,但淳于越分明是还没有熄了试探的心。
他怀疑的对集云的确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集云了。又没有剧情傍身,想来日后总免不了别的破绽,而她不打算陷入一次又一次的自证中耽误功夫耗费心神集云自大得很,凡事喜欢按照自己的步调来。
只见她并不慌乱,施施然起身向前。
而她所依仗的,并不是自己能写出什么仿淳于越的字迹,也不是此刻还有什么能够破局的神通,而是
集云慢吞吞地走到了书案前,动作很自然地抽出了一直抄在袖筒里的右手,试图接过笔来。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
红肿、充血,像破了皮的水萝卜一样的手,关节都红得发紫又发青,一看就是受了夹棍刑还没有恢复。
触目惊心。
折枝见了甚至都猝不及防地惊叫了一声,连忙又忍住了。
集云蹙眉瞟了她一眼,像是不知道她在大惊小怪什么,伸手就要去取笔。
手伸到一半儿,被淳于越挡住了。
淳于越难得脸上不带笑,也不带那些别有意味的阴测测表情。事实上,此时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没有前言后语地道“还是我来吧,你口述。”
集云似乎略有些疑惑,但还是听命收回了手,又语调平肃地劝道“既然是寿礼,就别用日常的字体了,还是正式一些好,也显得庄重。”
“嗯。”
淳于越短促地应了一声,乖乖地在纸上落笔,子越遥敬万寿,诚心谨拜。
集云听着脑子里响起的系统提示音,浅浅地勾了勾唇角。
怜惜值2,当前怜惜值24。
这一场折枝和集云的、淳于越和集云的较量至此告一段落。
最终终结于集云告退时由于头晕眼花而看不清门槛,一脑袋摔倒在了地上,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这个可以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