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听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感,从内心深处升出。
元澈的本事,实在是令她叹为观止。就连自小见识人心见识不少的元徵,竟然也没有发现他的破绽。
她低下头,装作仔细聆听的模样。
“陛下说的,我好像挺召人讨厌。”
元徵说没有,“朕喜欢你,阿娘也喜欢你。”
他整个人就抱过来。
一段时日未见,他体格比之前要长开了不少。属于少年人的那股青涩已经褪去了许多。
“只要阿娘和朕喜欢,就已经足够了。”
的确也已经足够了。
在宫中生存,得上位者的青睐,几乎就已经能平步青云,一路高升了。
“那陛下要对我好,陛下对我越好,我就越喜欢陛下。”
明棠抖擞了两下,掐细了嗓音,和元徵道。
元徵低头板起脸道,“大胆”
还没等明棠如何,他自顾自的笑得前俯后仰。
这边的动静,全被躲在角落里的家仆看在眼里。
元徵不爱这个时候还有那么一大堆人跟着,倒是给了人可趁之机。
家仆奉命躲在那儿,等到那边的元徵和明棠离开了,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家仆一路行到元澈的居所外。
元澈坐在窗台前,看着庭院内的一棵树。
家仆跪下来,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多说,将那边天子所说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元澈听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抬手叫家仆下去。
他神色讳莫如深,他走到庭院里,徒手将一截树枝攀折下来。
“大王看起来,心情不好”
元澈向后看去,见到杨芸在那儿。元徵微服前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和皇帝身份相符合的排场,杨芸也不知道元徵来了。自从元澈出手相助之后,两人有了过命的交情。
元澈的疹疾连着几日都没有好全,杨芸带上搜罗来的偏方,特意上门探望。
元澈摇摇头,他看向杨芸。
“我这两三日不在朝堂,听说陛下认命齐王领兵南下了”
杨芸点头,元澈笑了,点点头,“齐王运势不错。做了前锋,就看这次结果如何,倘若能成事,之后路途就好走多了。”
先帝资质平平,深怕宗室看不上他。对着宗室们连加限制。担心宗室们回联合起来造他的反。他把大权在握的好日子全都过完了,给他儿子倒是留下个烂摊子。
临到头,结果还是要靠宗室来收拾局面。
元澈唇边牵起些许笑,“只可惜我见不到,不能给齐王践行。”
“此次陛下令齐王先行。楼川带兵跟随其后。”
元澈听后点点头,“也算是照顾了上柱国的脸面。”
“当然,也只是照顾脸面罢了。”
他看向杨芸,“陛下和上柱国撕破脸,只是迟早的问题。”
元澈看向杨芸,“杨十六你要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天子和权臣相争,朝堂上的朝臣一不留神就会卷入其中。杨芸看向元澈,“大王难道不小心么”
元澈笑出声,他内里中单雪白,外面披了一件外袍,瘦削的筋骨在衣袍下支棱起来。
“我早已经是局中人了,何必还费这份心思去担心”
他坐在那儿,笑意融融,“我从未觉得我能置身事外。”
他看向杨芸,“你和我不同,你们门第百年簪缨,不管如何,都最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