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怕热,哪怕今日不热,他还是有些不耐这周身的热气。他示意不远处的中官,让人将湖面上的船只给行驶过来。
元澈见状告退,元徵挽留一二,见他还是婉拒,就由他退下了。
过了几日,宫内来人,正式下了封元澈为清河王的旨意。
从公到王,元澈并没有用多少时日。这个原本已经成为昨日黄花的宗室,一下成了洛阳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第二日上门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明棠坐在屋子里都能听到外面的热闹,庆幸自己那些亲族如今都已经被分派了官职,拖家带口的出去了,要不然一大票人过来道贺。她和这些族人,不去道喜不好,去了也很尴尬,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凑过去,要是等到人都走了再去。那时候正主应付完宾客,正累着,这么上去,别把人累的更加人仰马翻。
现在族人都被安排了官职,拖家带小的离开了。元徵找回来的亲族不多,安排起来也不麻烦。
如今就剩下她一个,应该或许不会吵到他吧。
封王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魏国占据了半壁江山,但要说很宽裕也不是。一旦和大宗关系远了,一家子恐怕只有一个当家之主可以封王。其余的人最多身上担个不高的官职。
毕竟地方就这么大,养不起太多的权贵。
远门亲戚就只能辛苦了。
做小官的宗室,又不是没有。
元澈是皇帝面前受了重用的人,洛阳里人人都长了一双势利眼。见着他得皇帝看重了,一改过去的做派,上门送礼各种亲近。
这个时候明棠是不会过去的,她是借住在人家里的,不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前。
来道贺的阵仗大的厉害,明棠坐在院子里都能听到传来的丝竹声。
她认真侧首听了听,有些咂舌,和旁边的婢女说,“这里都能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前头恐怕声响更大吧”
她以前在宫里就见识过鼓乐齐作,离得近了,能把人肚子里的东西都能一股脑的全给轰出来。
她后面就绝对不去宫里那些吵吵闹闹的地方。能找机会跑掉就跑掉。
听这动静,恐怕那边热闹的能把人的脑仁都给轰出来。
旁边的婢女没敢吭声,只管低着头当做没听见。
明棠也没管她,她已经备好了礼,就等那边闹腾完了,她再过去道贺。这一等就等到了金乌西陲。眼看着她自己晚膳都已经吃完好久,太阳都要落山了,那边的动静才算是消停。
趁着光亮还没完全落下去,明棠提着备好的礼就去见元澈。
明天搞不好还有一波,元澈能腾出空的,也只有晚上。
宾客们已经散了,这还是照顾了元澈的习惯。换了别的宗室,恐怕是要通宵达旦。到了深夜才有可能消停下来。
府内的家仆正在收拾,明棠一路过去,见着元澈坐在坐床上。
府内奴婢不多,绝大多数都去收拾了,故而元澈身边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
明棠一进去就见到他一手撑在凭几上,没什么端正的坐像,和他平日里的做派完全不同。
“府君”她呀了一声,“不对,现在应该叫大王了。”
上头元澈的身形一歪,手下的凭几轱辘滚落,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摔在床面上。
明棠吓了一跳,她看看左右,见着没有人上来扶。不得已她自己上去,“你没事吧。”
低垂着的头微抬,露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