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不习惯留人守夜,宫人们灭了内室里的烛火之后,就到隔壁屋子里簇拥着熏炉聊天休息去了。
锦被里的被炉很暖,明棠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像是听到外间有什么声响。
她以为是外面宫人在走动,也没有多想。那细碎的声音到了内室。原本身上盖的严严实实的锦被被拉起来。外面的寒气入内,把她冻的一个哆嗦。
明棠睁眼,一股略带冰凉的躯体就钻了进来。
她当时就一个激灵醒了。见到元徵正拉了一半的被子在身上。
这还了得
明棠差点没一脚踹在他的身上。
“陛下”
元徵见她醒来了,连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朕悄悄来的,臻臻要是出声了,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朕在这了。”
他这话说的满是无辜。明棠抓过了另外一条锦被,盖在他的身上。
“陛下怎么来了。这不是陛下该来的地方。”
明棠裹紧被子,浑身上下留露出个头在那儿。
“这宫里哪里是朕去不得的”
元徵说完,顿了顿,“朕没有让你出宫的意思。”
明棠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说白日的事。
“朕原本就没有让你出宫。”元徵拉紧了身上的锦被,她这儿用的熏香和永安殿内的不太一样,带着蜂蜜一样的甜。
“白日说那话,并不是朕厌弃你了又是如何。”
元徵想要和往常一样靠近她,可是身上锦被裹严实了,行动中很是不便。
“朕就是想要看你因为那些女子生气。”
这样他就从中知道她的在意。
明棠无语的望着他,“陛下现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怎么还弄这些。”
元徵裹紧了被子,“朕没打算弃你不顾。”
明棠望着他,“其实,我都已经想好了,若是陛下厌弃我,我就出家去。”
“做比丘尼又有什么好的,你不要你的头发了”
“寺庙里清修,哪里比得上宫中。”
元徵礼佛过,寺庙里金碧辉煌,僧人们的衣着也气派。生活在寺庙里,未必就比宫中差。可他哪里会承认。
“那话朕就是拿来气你的,不是真的要如何。”
他说完,等着她回话。明棠裹着身上的被子,直直望着他,“陛下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只有这个。
元徵在她离开之后,颇有些心不在焉。黄门令旁敲侧击,说她临走的时候看着不好。要不要将人召来看看。
他没有,可他自己亲自来了。
明棠哭笑不得,“冬夜可冷了,陛下为了这个事,亲自来不妥当。”
“朕也觉得不妥当。”
可是做都做了。
元徵奔跑在夜风里过来的时候,全然是摆脱其他人的快意。这一路上他就是个奔赴来探望心上人的少年郎而已。
他一头倒下来,直接靠在了她的身上,“朕想来见你,就来见你了。”
孩子气的话语和任性让明棠一时间无话可说。
他脾气上来,是真随心所欲。可想和好,也拉的下颜面。
“陛下不必到如此地步的。”
元徵不说话了。他头靠在她身上,在夜色里睁着两眼不说话。
“朕记得,当时朝中几个辅政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也是这么冷的天。那时候臻臻是抱着朕一块睡的。”
明棠有些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