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亦接过另一盏,与闻人蔺交杯而过,行同牢之礼。
两爵酒饮尽,便是洞房花烛之时。
流萤和时兰分别替赵嫣卸下妆容和凤冠,又备好两盆清水和巾栉,双双福礼道贺,这才心照不宣地领着侍从们退下,掩上房门。
占风铎于檐下清脆呢喃,远处喜乐仍在继续,烟火的彩光映在窗纸上,忽明忽暗。
闻人蔺眉宇间落着红烛的暖光,挺拔的鼻梁下,薄唇因沾染了酒光而显得格外润泽。他抬手抚上赵嫣软玉般莹白的脸颊,像是在确认一个美丽的幻梦、一样脆弱的珍宝般,认真端视。
“殿下甚美。”
他忽而一笑,落拓不羁,凑过来重复道,“本王的嫣嫣,甚美。”
倾身时,他腰间的暖玉也随之滑落,碰在赵嫣的指尖上。
赵嫣没由来脸颊发烫,灿若星辰的眸子含着笑意,轻声道“这玉佩,好丑。”
她指了指闻人蔺挂在腰间招摇过市了一整日的、她当年赠送的那枚猫纹玉佩,赧然道“今日大喜,你怎么不换块上档次的玉啊太丑了当初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看,真的太丑了。”
“不丑,挺别致,时间绝无仅有。”
闻人蔺低沉的嗓音中闷着笑,托起赵嫣的一腿置于自己膝上,为她褪去鞋袜道,“只要是嫣嫣的东西,都是好看的。”
赵嫣仰身撑在撒了桂圆红枣的柔软喜被上,脚尖轻轻踢了踢他,挑眉道“闻人少渊,你也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闻人蔺握住她乱动的脚踝,掌下肌理温软细腻,纤细得不盈一握。他眸色暗了暗,指腹顺着匀称的小腿往上,葳蕤的嫁裙随之缓缓滑下,堆叠在腰下。
赵嫣五指倏地攥紧,喑哑唤了声“闻人少渊”
话还未说完,唇瓣就被强势而温柔地堵上。
“都成亲了,还不改口,嗯”
闻人蔺撑身跪在她的膝间,凝望着她泛起水雾的眼眸,以身作则蛊惑她,“嫣嫣,夫人”
“闻唔”
唇瓣再次被堵上,这次要绵长得多,赵嫣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得一边不老实地蹬他一边含混道,“夫夫君。”
闻人蔺托着她骨肉匀称的腿,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得眉目含春,双肩都在轻轻抖动。
赵嫣也不知道这么一个称呼,他怎么能笑成这样。
莫非是自己方才的语气太狼狈了
正想着,闻人蔺将她揽入怀中,凝望她水润的眸子轻哑道“我以前,从未想过自己成亲的样子,我想象不出但现在,我知道了。”
贴得这样近,赵嫣终于能感受到他一向平稳的心跳起了波澜,急促有力地撞击着胸腔,连带着她的胸腔也发出震麻的共鸣。
赵嫣看到了闻人蔺眼底的缱绻深情,不是戏谑的逗弄,而是真正的开怀。
闻人蔺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赵嫣心间一软,双手捧住闻人蔺俊美的脸颊,凑上前去,认真地碰了碰那两片温热的薄唇。
闻人蔺顺从地垂下了眼睫,有一搭没一搭回吻,很快反客为主。
压箱底的春图搁在枕下,然而他们谁也无需用上。
喜烛摇曳一室暖光,浓夜且长。
赵嫣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窗外喜鹊脆鸣,岁月静好。
她醒来的第一眼,便是看到男人侧倚在床头看她,修长的指节慢慢捋着她睡翘的一缕发丝,含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