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她,还扭过头来。
芸娘想起了自个儿应该是醉着的,搜肠刮肚地寻着好话说给他听,“郎君生得玉树临风,又是国公府世子爷,又是状元郎,有才有貌,文武双全,临安城不知道多少姑娘都想嫁给郎君,我是三生有幸,谈何来的委屈”
若是清醒着,以她动不动就羞得结巴的嘴,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吗。”他的手指在她腰间有意无意地打着圈,缓缓地道,“你也不差,听说乐坊的柳公子为你普了曲子,孙家的大公子为你做了诗,钱家的二公子用自家良田种了一片葵花,还养了一屋子的盆栽,你喜欢梨树”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邢公子院子里有一片,应该是为你种的”
她头还枕在他怀里,他说话时,胸膛的震动传进了她耳里。
他每说一句,芸娘的心口便凉一下,合着今儿灌她酒,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他这哪儿是听说,分明就是将她的过去,查了个一干二净。
她都放过他了,不揪他的艳史出来,反倒被他先抓了把柄。突然后悔听了青玉的话,她就应该继续追查下去,指不定他的烂桃花比自己还多。
只是如今,除了个萧娘子,她一无所知
半路上的一桩婚约,彼此认识之前,谁能想到两人会成亲,他这番敲打她,又有什么意思呢
想得豁达,心却狭隘了,芸娘头偏过来,仰头看着他,“郎君如此说,我倒是想了起来,萧娘子那日踩过我的脚。”
裴安
“但我一点都不介意。”她说出这话时,连自己都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了,到了这会子,闭着眼睛装就是了,权当自个儿滴酒不沾,卖起了酒疯,大言不惭地道,“是他们喜欢我们,同我们没关系。”
裴安眉头挑了一下,侧过头,她依偎在自己怀里,看不完整整张脸,只瞧见了半边侧脸。
那脸颊上的红晕带了几分灵动,分不清是红烛染在她脸上的光晕,还是她自个儿红了脸颊。
他不出声,脖子却不着痕迹地朝她靠近。
她继续道,“若是每个喜欢咱们的人,都要摊上点关系,我和郎君,只怕是这天底下最冤枉的人”
她说自己就罢了,还一道将他也拉了下来,醉是醉了,脑子还挺机灵。
裴安轻声一笑,“你说得对,传言不可靠,我同萧娘子之间除了一桩口头婚约之外,并无任何逾越之处。”
他歪着头,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道,“也从未有过任何肢体触碰。”
芸娘
她不出声,他一直看着她。
芸娘心绪瞬间转了千百回,轻声道,“有也无妨,我自然是信郎君的。”
就算他有,那也是过去的事儿,她不过问他,他也别再过问自己了。
没有任何意思。
她做起了弥勒佛,一副大肚什么都能容忍的模样,裴安却没能同她一样豁达,又道,“也从未送过她任何东西,更没赠过她定情信物。”
他说完等着她的反应。
她送给他的二手玉佩,还望她能想起来。
芸娘自然知道,她送过邢风玉佩,被还了回来,如今那玉佩易了主,就在他手上,同朝为官,邢风佩戴了那么些年,应该是认出来了。
她并无揶揄之意,那日她身上就那么一件信物,且那枚玉佩是外祖父送给母亲,母亲赠予她的,于她而言挺贵重。
可贵重的东西还赠过人,反而更说不清了,没想好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