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童义刚跟着裴安到建康时,也吃过不少亏,挨过不少的打, 他记得主子上任的第一日,夜里出来逛个街,被人罩了麻布袋, 拖到暗巷子里, 一顿拳打脚踢, 扬言让他滚出建康,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回到正风院后,主子鼻青脸肿, 一身的伤, 从来没有那般狼狈过。
自己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从小跟着主子长大,主子能背下论语、春秋之时, 这些人恐怕还在捧着书嚼字咬文呢,要不是国公府遭遇不测,他主子就是临安的贵族公子爷,一身光芒,谁不敬仰,他何曾见主子受过这样的窝囊,红着眼睛劝他, “主子,咱还是回临安吧。”
不图其他,图一份安宁。
主子一脸镇定,丝毫没有退却,自个儿擦完身上的伤, 告诉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童义,我已经不是之前的裴少爷了,还有什么苦,是我不能承受的。”
两年里主子一路摸爬滚打,到了今日,能有这一番成就,不是旁人给的,是他豁出去自己的性命攒下来的。
谁奸谁忠
文人墨者满口大义,还不是干出了拿麻袋罩人,杀人灭口之事
这世道不过是强肉弱食,主子要是不心狠手辣,使出厉害的手段,他们怕是早就骑到了他头上,要了他的命。
这样的闹事,童义见过无数,有的是经验。
事情一起来,暗里便盯住了头一个挑事之人,此时听裴安发完话,立马带着御史台的人,先将那人揪住,拉到了马车上站着,手里的刀对着他的脖子,看着底下还在不断哄闹的百姓,高声道,“都给我停下来,再敢有闹事者,此人就是下场。”
说完手里的刀毫不犹豫地往下一抹,血滴子飞溅出去,溅在了跟前一堆人脸上,人群这才终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童义手一松,那人倒地,动也不动。
童义扫了一眼人群,正声道,“裴大人一心为民,在此镇守两年,建康的油盐柴米从未短缺过,你们可得想清楚了,这些都是谁的功劳,此人今日妖言惑众,煽动民心,小的就地正法,是为民除害,待会儿便抽筋剥皮,挂上城门,让大伙儿以示警醒,另自今日起,但凡有此等乱贼,你们大可前来举报,一旦得以证实,每人都能领到五两银子”
人群彻底安静了。
旁的不说,裴安在的这两年,建康的米盐确实比之前要充足。
建康的商贩,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很少再遇到往年那些成群结队的土匪,裴安的手段不仅是用在他们身上,也用在了侵犯建康的贼人身上,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只不过跟随趋势去诋毁一个人容易,要逆水而上与大多数人作对,替他说上一句公道话,付出的代价,便远没那么容易了。
明哲保身,并没有错。
但随意来踩一脚,就不应该,今日无冤无仇,前来只为闹事的人不在少数,见了血之后瞬间失了士气。
太平年间,最值钱的便是人命,同以往一样,人群渐渐地往外散开,没了气性。
镇压的动静从马车外传来,芸娘没敢往外看,见平息了下来才拉开帘子,还没瞧清外面是什么样儿了,突见赵炎一张大花脸,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掀开帘子钻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裴安的身旁,眼睛一闭人摊在了那,大有逃出生天的庆幸感。
芸娘愕然,没成想堂堂郡王,还真被百姓打了。
“郡王,没,没事吧。”
芸娘刚问完,赵炎一下睁开眼睛,转过身一把抱住了裴安,哭得惊天动地,“裴兄,我被人打了,在王府被我爹打、被下人打,出来了,还被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