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又啾了两声,围着盛意乱飞的几只鸟立刻凑近,也都趴在了盛意身上。
话音刚落,山门缓缓打开,早在外面等候的顾惊时笑着招手“小意”
远山不知是哪位弟子又有所突破,短促的炸开一朵祥云之后,千万只鸟儿雾气一般在空中变换阵型,她的手指隔着千万里,仍能感受到来自远方的蝴蝶振翅。
奚卿尘似乎在想办法把她弄过来之前,并未想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事,无言许久后艰涩开口“你还未敬拜师茶,我们不算师徒。”
看到奚卿尘也在,连忙正经些,“师祖。”
盛意愣了愣,积攒的多日的委屈突然险些爆发,她想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么没用,明明通晓全文,却连一段小小的剧情都改变不了,明明决定了靠自己,最终还是靠他突然的选拔摆脱困境。
法衣安静地挂在她身上。
盛意“行。”
阳光温暖是好事,可睡着了就有些恼人了,晒得人难以安眠,好在睡梦中的盛意没有苦恼太久,一片云便被风轻轻吹了过来,遮住了晒在脸上的方寸阳光。
纤细修长的手指间,看不见的风却摸得着,如绸缎,如云雾,如温水,与手指交错的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风的温柔与眷恋。
说罢,她便出去了。
主峰很美,比她在坎峰时看到的还要美,连阳光都格外偏爱,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金灿灿的,仿佛滤镜曝光过度,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乾峰。”盛意回答。
“我说过的,你有慧根。”
修为到一定程度,即便闭门不出,也能观尽天下事,监视她一个扑街更是轻而易举。
盛意犹豫着伸出手,风儿又一次眷恋地缠在她的手指上。她闭上眼睛,感受风的快慢,聆听世间万物发出的响动,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好像要与天地融为一体。
奚卿尘顿了顿“去哪”
盛意顿了顿,才发现已到山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恭敬地低下头,恰好能看到他衣襟上的繁复暗金花纹。
奚卿尘沉默一瞬“我准备了新的被褥。”
盛意面色讪讪,低着头小步快走出了大殿,正要往前走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折回来“师祖。”
奚卿尘看向她,眼眸犹如水洗过的黑曜石,盛意对上他的视线,渐渐也笑不出来了。
“主峰的规矩便是一切随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奚卿尘重新看向她,“你现在想做什么”
盛意在这种飘飘荡荡的感觉里,甚至生出了她可以与万物沟通的豪情壮志,只是没来得及细想,便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虽然不合时宜,但她还是为自己的新发现高兴,四下张望一圈确定无人后,没忍住在半空中迈着大步跳来跳去。
法衣似乎察觉到她的纠结,顿时勒紧了她的腰。盛意无言片刻,摸摸比绸缎还软的布料“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灵呢”
奚卿尘点了点头,跟在她旁边往外走。
“师、师祖,我先回去了。”她僵硬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盛意好气又好笑,只能继续躺着不动,等到它们都趴够了才起。
盛意在敬杯茶板上钉钉和回乾峰之间犹豫许久,艰难地选择了回乾峰。
“你果然是有苦衷。”奚卿尘认真道。
盛意默默松了口气,总算敢与他对视了。
是被褥,不是房间,可见他就没打算让她单独睡。盛意咽了下口水“不、不必劳烦师祖,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