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怎么会在意一只蚂蚁拥有多少食物多大的洞穴
祂的兴趣来的莫名其妙。
而等到祂的兴趣消失时,就是她的死亡或疯狂来临之际。
安西娅停顿几秒,摇摇头,从短暂的思考当中回过神来,继续平静的说道“真有意思,我不在乎你,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不在乎我,一切的疯狂和诡异都是你带来的,世界对我来说越发危险,可是这反倒让我感觉到在你面前卸下了无数枷锁,觉得轻松自在。”
这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她不止一次遭遇了难以想象的绝境,面对了来自伏行之混沌的可怕威胁,偶尔独自思索时,也会对超越人类想象极限的强大外神产生崇拜感但这依旧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她没有对奈亚拉托提普产生依赖感情,也没有升起过好感。
但这也绝不是正常的爱情。
这样特定环境下诞生的感情古怪、奇异,和那些腐朽羊皮纸上记载的神话生物相似,畸形扭曲的无法想象。
黑法老的轻蔑微笑消失了,祂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像是恼怒、又像是不甘心和出乎意料。
但是这一瞬间,祂感觉到了鲜明的情绪。
祂在多维宇宙中戏耍过数不胜数的人类。
在遭遇不可名状的神秘事件时,在见识到奈亚拉托提普的可怕时,那些人类的反应大同小异,痛哭流涕、怒火高涨、苦苦哀求、绝望自杀、或者是自相残杀
人类真有意思,整个宇宙里没有那么多智慧种族,比人类出色的数不胜数,可是没有一种会像他们一样,拥有这么多丰富而又变换多端的情绪,总是所谓的“爱”挂在嘴边,仿佛没有这些情绪,就不算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
人类的虚情假意,总是能上演出极具讽刺性的戏剧,让奈亚拉托提普感觉到短暂的愉悦开心。
而这些人类当中,又有一小部分如同伦道夫卡特,充满了超乎寻常的冷静、旺盛的好奇心和智慧。
这些和其他普通人类完全不一样的反应,偶尔也会让奈亚拉托提普们感觉到有趣,愿意暂时放过他们。
这不是出于善心,而是希望他们在下半辈子的人生当中,继续经历神秘事件,当一个不自觉的演员。
他们为自己的一次次逃出生天而感到庆幸和后怕,却猜不到自己只是台上的提线木偶,人生意义在于表演戏剧,而台下的观众、搭起舞台的员工和戏台后的导演,全部都是奈亚拉托提普。
祂站在黑暗的阴影帷幔后,露出愉快又讥讽的笑容,蔑视着人类的挣扎和绝望。
“我也是这些戏剧演员之一。”安西娅说道。
这片虚空当中,黄金王座和黑法老的身影消失了,那些云雾一样的幻觉和金字塔也同时凝固,变成了破碎的沙砾飘走。
一片黑暗中,某种湿滑而阴冷的爬行声传了过来。
安西娅感觉到自己被一团冷冰冰的阴影包裹了,就像是待在了一片漆黑的沼泽里,四面八方都是格外纯粹和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一样凝视着自己。
冰冷、惊悚、不可名状
那好像是一道目光,又好像是成千上万无数亿目光,祂好像离得自己很近,又好像隔着比光年更遥远的距离,在遥远的宇宙之外,向她投来幽暗的目光。
紧接着黑暗消失了。
安西娅抬头向上看见,见到了一层一层的梦境像是被撕开的白纸一样破碎,千万个场景的碎片盘旋着融化,暴露出了现实世界中的一切。
“不不不,你在这些演员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