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凇,让我看看你的手。”浮南小声唤他。
阿凇摇头。
“我要看。”浮南坚持。
阿凇将手藏到身后。
浮南握住了他手腕,她的手很温暖,阿凇静静看着她,没舍得躲开。
她朝他笑“我又没关系。”
浮南将阿凇的手从宽大华丽的袖袍下牵了出来,他小臂上缠着的黑线很兴奋,贴了上来,缠着她的手指。
“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你积累的力量了。”浮南轻声说,“要进行下一次轮回重塑了。”
“你会死。”阿凇总算舍得开口了。
“我不会死。”浮南笑了起来,她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掌心,她的掌心里躺着一枚青绿色的小小苍耳,“但是你可能要学一下如何照顾植物了。”
她花了一点时间给阿凇讲解她这个种族不死秘法的特点“反正,我的血被抽干了也没关系,你等我变成这个种子,你把它种下去,第二年春天,我就又出来了。”
反正现在也快冬季了,阿凇只需要等一小段时间。
阿凇听完,静默了许久,他说了一个浮南从未在意过的细节“土里很黑,也很冷。”
“我是植物啊。”浮南被他逗笑了。
“你会受到伤害吗”他继续问。
“或许有吧。”浮南眯起眼开始回忆先生说的这个秘法的细节,“它是我的自保手段,我记得它确实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她想起来了,一拍自己的掌心“被种起来之后,我会忘记两件事。”
“什么事”阿凇的声音低沉响起。
“两件我已有记忆里无关紧要的事”浮南记性很好,她确定先生就是这么说的,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是两件事,“多好,无关紧要的事,这秘法太仁慈了。”
阿凇从不相信有这样仁慈的法术。
他追问“你确定”
“我确定。”浮南凝眸看着他,她的眸子里是真诚的光,在她的记忆里,先生从没有骗过她,遇到他不想告诉她的事情,他只会回避。
阿凇侧过头去,他静静地点了点头,他相信了浮南说的话。
于他们居住的大殿之下,建立了一个更大的石室,称得上是地下宫殿了,阿凇的第十二次轮回,在这里开始。
在一片黑暗中,浮南仰头看着头顶落下的一点光,她的身子落在了阿凇身体探出的黑线里,黑线仿佛虫子吐出的丝,一圈一圈绕着,将明亮的光遮挡着,直到将她完全封入茧中。
阿凇抱着她,低眸,那濒临崩溃的、渴望血肉的唇却没先落在她的脖颈上,他先吻了她,自那日之后,他没再吻过她,因为他知道,他这个举动似乎触碰了某种禁忌这是不应属于魔族的一种感情,它对人类来说可能是蜜糖,对魔族来说,可能是毒药。
浮南紧闭的眼睫轻颤,她唇角挑起一抹无奈的笑“阿凇,咬这里,血不够多。”
他果然马上咬了她,力道很轻,而后这缱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他的唇瓣颤抖着,却还是咬开了她的脖颈。
不算疼,他的动作很轻,浮南的意识随着生命力的流失,逐渐悬浮,从她身体里被吸吮走的液体,从鲜红变为青绿,而阿凇的理智也在逐渐抽离,他的身体崩散,与她的血肉融合在一处。
直到浮南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他掌心里紧攥着的一枚苍耳。
在她完全消失的前一瞬间,阿凇混沌的眸被骤然涌起的恐惧撞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