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座钟上,看着指针一格格往后走,神情是能直接当遗照的安详。
现在的座钟是第六天的座钟,作为提灯人,她的时间不再处于停滞状态。
也就是说,不管是生命值还是体力值,都会逐步流逝。
程亭羽看着已然打开一线的书房大门,手指轻轻敲着地面。
走肯定是不能走的,按照现在的情况,通关失败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程亭羽慢慢站起来,注视着面前的座钟,伸手拨动表盘上的指针。
她的尝试成功了。
在座钟修好后,指针也可以因外力而转动。
程亭羽将时针沿着逆时针方向连续拨动了五圈。
“咔哒。”
在时间被拨动到第一日的时候,完好的座钟再次碎成了一地零件。
看着眼前的场景,程亭羽露出了一个无声微笑。
她完全明白了,自己在副本中需要完成的,其实就是时间的座钟的整个组装流程。
按照提示,座钟在第一天被组装好,又被存放了五天,在第七天的时候不幸损坏。
那么作为时间的座钟唯一指定匠人,自己需要完成的事件其实有两个,分别是在第七天修理座钟,以及在第一天组装座钟。
那一扇打开的门,的确就是通往现实的门扉,然而若是她选择在刚刚修完座钟的时候离开房间,那么等梦境副本的时间线倒流到第一天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悖论
匠人不见了,座钟无人组装。
既然座钟没有在第一天被组装好,自然不可能在第二天到第六天,以完整的形态被存放在仓库内。
之前完成的那些工作,会从源头上被抹除。
程亭羽弯下腰,打开木箱,重新取出工具,耐心地将零件依次放到正确的位置。
她已经见过了成品的样子,作为一个熟练的匠人,程亭羽组装的过程流畅得不可思议。
匠人终于完成了工作。
程亭羽接收到新信息的刹那间,时间的座钟幻化成淡金色的流光,带着梦幻色彩光芒一点点铺展开,轻柔地覆盖了全部的视野。
黄昏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
秦老奶奶坐在自己的躺椅上。
她的面容已经衰败了,就像即将枯萎的花,虽然神色依旧安宁,却无法掩盖那种迟暮的气息。
这是一间不太大,却足够温馨的房间,各种各样的漂亮毛毯挂在墙上、沙发上、椅子上。
其中正对着秦锦鸿的墙壁上的毯子表面,用毛线勾勒出了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侧影,这本来应该是一幅颇具艺术感的毯子,然而正中间的位置,却有一道被利器割破般的破口。
源源不断的“颜料”从破口处流淌下来,不过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往外淌的并不是液体,而是一缕一缕流动的毛线,成百上千根毛线被从中分开,伸出了一只让人联想起在水里浸泡过久的面条般的白手。
先挤出来的是白手,然后是黑色的袖子,最终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地落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波浪号般的“人”。
也不怪大人物选择的形象太糟糕,最主要的因素还是秦锦鸿自己,居然在房间里挂了一面抽象派的毛毯。
波浪号观察了一番自己现在的形象,似乎并没有太多不满,随后施施然坐在秦锦鸿的对面。
秦锦鸿伸手按住心脏,向着来人微微弯下腰“向梦境之主致意。”
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