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露台并不大,藤椅摇起来时,脚尖能直接荡出露台,瞥见一眼下方交错的枝干和幽深的海水。这里是树岛的最高处,下方直有数十丈高,很有种在悬崖边上荡秋千的刺激感。
虞意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就不再坚持,软下身体靠进藤椅里。
她翘腿晃了晃飞扬的裙摆,配合着薛沉景的动作一起用力蹬了几脚,让秋千荡得更高,也更加危险。
树藤在枝上磨出“咿呀咿呀”的声响,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暂时忘却了自己是个可以上天入海的修士,她一手紧紧抓着藤椅,一手抓着薛沉景,荡上半空时,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飞出去。
好像又回到了曾经那个平凡的,进游乐场玩一圈下来,腿都会发软的自己。
穿来这个世界之前,她不敢坐翻滚列车,也不敢坐跳楼机,一些过分刺激的项目,都只能站在下边帮人抱着衣裳包包看他们玩,是个会被大家嘲笑胆子小的人。
虞意一边抽气,一边笑着道“好吧,确实很有意思,我很久没有荡过秋千了,以前明明坐大摆锤都会害怕的。”
薛沉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笑,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问道“大摆锤是什么”
“一种游乐设施。”薛沉景知道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虞意便也没打算隐瞒,伸手在半空比划大摆锤的形状,“它也会像这样来回荡,将人抛得很高,荡到最顶点时,还会在空中停滞片刻,坐在上面的人只能头朝下倒立着,最后再倏地荡下来。”
薛沉景匮乏的认知想象不出她的描述,系统便体贴地往他脑海里传了一张图。他看着那鲜艳的色彩,“原来是这样的,看上去很好玩。”
“只对普通人来说,比较好玩。”
修士能上天入地,又岂会被这种设施吓到,虞意现在坐着鹤师兄在万米高空上飙鹤,都已经不会再尖叫了。
如果还能回去,她非得拉上曾经笑话过她的人,将游乐场里的极限项目都玩一遍不可。只可惜,这种愿望太过渺茫,她“胆小鬼”的形象也许永远都在家人朋友心中,洗刷不掉了。
秋千渐渐平缓下来。
薛沉景看到她眼中渐渐消散的笑意,就和消散的夕阳一样无可挽回,他忽然体悟到了她现在的心情,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眼角,低声道“阿意,对不起。”
虞意侧眸看去,重新弯起眼角笑了下,疑惑道“什么对不起你突然道歉,我会怀疑你又做了什么事。”
薛沉景凝眸看着她,在虞意越来越疑惑的眼神中,缓慢地扣紧她的腰,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他而来的,就算对不起,他也想将她永远霸占在身边。
薛沉景低头,避开她的目光,换了话题,“你进了神魔战场,看到我诞生的碧潭了,是吗”
“你是从那个潭水里出生的”虞意沉吟,啧一声,表情霎时皱作一堆,“那不就相当于,我玩了你的羊水”
薛沉景听出她话语里的嫌弃,诧异地转眸,委屈道“我还没开始讲,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虞意亲切地拍他的手背,鼓励他继续往下说“没有没有,也不是很嫌弃。”
薛沉景强调道“不是羊水是清浊二气融合的混沌池,我们只是在池里凝聚了肉身。”
这么一说,更像是羊水了。不过他们这具肉身在混沌池里百年才长成,在这期间吸纳了战场上神魔残念,从而诞生了两个意识。
最初之时,神念更为强大,几乎能完全压制住魔性。
薛沉景一直被囚困在体内,只能感觉到另一个意识主掌身躯,他们在那片无聊的尸骨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