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工兵都是不可或缺的兵种,无论进攻还是防御,都需要大量筑城设障、架桥修路的土木工事。譬如她先前在山道中挖坑陷落北燕军的车辆,亦属于此类工事。只不过那时她身边没有股肱,是她巡查山道那日正巧下雨,马蹄陷落,她才自己灵光闪现想出了这个主意。如若有个股肱之臣在身边,没准能给她想出更多更好的主意来。
她详细问道“当年攻打建康时,你在军中都做过哪些事”
于是戴宮又将自己在军中负责过工事叙述了一遍。北府军从徐州起兵,攻至建康,一路跋山涉水,涉及到的工事非常多,戴宮几乎各种地形都见识过。
梁阑玉听罢很是满意。梁羡这次塞给她的还真是她需要的人才。当然,再如何能干,还得愿意听话才行。
她眯起眼,继续审视戴宮。
戴宮被她看得愈发紧张莫名,额角渗出汗来,他也不敢擦。
良久,梁阑玉终于开口“戴七郎,父亲命你跟随我,除却辅佐我,他是否还命你时常向他禀报我的情况”
戴宮心下一惊。他明知自己应该否认,可在梁阑玉犀利的目光注视下,他竟然犹豫了。这一犹豫,无异于默认。
梁阑玉道“父亲可还命你打听,刘平与张康二人此番为何没有随我回建康”
戴宮眼神发紧。他上一句没及时否认,这下更没法回答了。而梁阑玉的犀利,也叫他紧张。
他的反应已叫梁阑玉心中完全了然。她暗自庆幸戴宮此人看起来比刘平老实,没有那么深的城府,应该可以争取一下其实即便是刘平,她当日也是争取过的,只可惜刘平对她太过轻视,辜负了她的心意。
她开口道“戴七郎。”
“小、小人在。”
“我实话告诉你,去年父亲派刘平随我去郁州,本有心让他辅佐我。可刘平此人倨傲不恭,竟与当地豪族勾结,妄图陷害于我”她抬高了声音,把对面的戴宮吓得一哆嗦。
戴宮震惊刘平要陷害梁阑玉这,为何梁阑玉没跟梁羡说
梁阑玉接着道“我本欲将此人问斩,可他毕竟是父亲旧部,我不愿拂了父亲的心意。他如今已被我罢黜一切职务,关押在府上。此事我之所以没同父亲说,只是怕父亲为我忧心。因此,我也不希望你告诉父亲你可明白”
戴宮又吞了下唾沫,感觉喉咙发紧。他额上的汗出得更多了。
“明、明、明白。”
他竭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可心中却已叫苦不迭。
前几日梁羡找到他,询问他是否愿意随自己女儿去郁州的时候,他心里很是庆幸。需知他是乡间小吏出身,家境虽不算贫寒,却也并不显赫。当年先帝入主建康后,因暂无战事,便赠金遣散了不少人。他原本亦在遣散之列,是梁羡念他有功,为他在尚书台谋了份闲差,俸禄只够勉强养家糊口。
前年他妻子诞下了第三子,家中弟弟成婚,亦要他贴补,他的日子便过得有些捉襟见肘了。跟梁阑玉去郁州,无疑是比在建康担闲差更好的出路,他只是想多挣些钱粮。可谁想任还没上,竟被卷进了这种麻烦里
可惜眼下已经出了建康城,后悔也晚了。
梁阑玉看出了对方的慌张,放柔语气安抚道“七郎不必害怕。今日与你把话说在前头,亦是望我们能开诚布公,不必心存芥蒂。”
她的安抚成功让戴宮的焦灼稍稍缓解。他小心翼翼道“刺史希望小人怎么做”
梁阑玉笑了笑,道“你只消明白一个道理你既跟我去了郁州,在我手下当差,那往后你当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