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阑玉失笑。她眯着眼看了梁羡一会儿,眼珠向下瞥了瞥,再抬起眼时目光已然恢复如初。她笑道“是我不小心划伤的。多谢阿爹关心。”
梁羡听不是别人弄的,且那疤痕并没有留在要害之处,也就没再多纠结。否则若是刺客所为,他便要问问梁阑玉有没有将那些刺客凌迟处死了。
他语重心长道“你孤身在外,若有何难处,定要写信回来。爹虽不在你身边,能帮得上你的事绝不会推脱。”
“女儿明白,谢谢阿爹。”
父女俩又寒暄了一阵,问了些彼此的近况,堂上的气氛十分温馨。唯有蔡四儿一人时而偷眼瞧瞧梁羡,时而偷眼瞧瞧梁阑玉,如坐针毡,却又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心中惶恐那道疤,难道不是已经在梁阑玉耳后留了许多年吗那不是梁羡昔年用砚台砸她时留下的吗
可父女俩的聊得都太自然了,以至于蔡四儿产生了一种错乱感难不成是自己年纪大了,已经糊涂了到底哪里出了错
过了一阵,奴仆前来禀报,说膳房已经准备妥当,可以用晚膳了。父女这才暂时止了话头。
“走吧。”梁羡起身,“你的接风宴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好好吃一顿,陪为父喝酒”
不多时,一家人在膳厅入座,还有数名心腹门客亦被梁羡叫来一起入席,堂上异常热闹。
奴仆们将菜肴与酒水端了上来,大鱼大肉,异常丰盛。
梁羡问梁阑玉道“刘安和呢把他也叫来一起吃。”
梁阑玉道“回爹的话,我此番受召回京,行程匆忙。且历城之战刚过,郁州还有许多事情亟待处置,因此刘安和被我留在郁州办事了。”
梁羡微微一怔。他还以为梁阑玉回京,刘平定会跟过来的。虽说这一年来他与刘平通信不断,可书信总是隔着一层,他早想跟刘平当面好好聊聊,能更清楚郁州的情况。然而刘平竟然没来这可太不像刘平的性子
梁阑玉这么说,他也并未多想,只能点了点头“好罢。许久没见他了,我原还想与他叙叙旧。既然没来,那便算了。”
众人喝了些酒,又吃了点东西。梁羡又问梁阑玉“阿玉,此番天子召你回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梁阑玉摇了摇头“信中并未明说,只说有事想与我商议。我也想问问阿爹,最近朝堂上出了什么事么”
梁羡沉吟片刻,道“看来应当是与北伐有关。”
梁阑玉眯眼果然,她猜测也是和战事有关的。她问梁羡“难道朝廷准备北伐了定下了”
“还没有,目前朝堂上争论得很激烈。陛下召你回来,应当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梁阑玉点了点头。战争是件牵扯极广的事,必定会产生强烈的矛盾。别说眼下还不算正式开打,哪怕战争全面开始了,这种矛盾仍然不会止歇。
门客小胡子听到这话,找准机会,忙拍马屁道“朝中如此多重臣,外面也有如此多将领,可陛下偏偏召大姑娘回京,想与大姑娘商讨对策,可见陛下是多么倚重大姑娘呵”
梁阑玉瞥了他一眼。这话倒还真不是瞎拍马屁,云秦召她进京,的确有抬重她之意。
南朝在外掌兵的将领有几十个,郁州虽然地处边境,但既不是兵马最多最强的地方,也不是战略意义最重的地方,云秦不召其他外臣却召她,应当是念在两人私交深厚,梁阑玉能与他说一些别人不会说的事。
其余门客亦不甘示弱,跟着拍起父女俩的马屁“大姑娘真厉害。”“不愧是梁公的女儿”
梁阑玉问梁羡道“若真是为了北伐,不知爹的意思,是希望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