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正在议事厅里,闻听此言,不甚顺耳道“此番粮草押运都是父皇亲自委派的粮草官,你却还要再另外派去督官,是何意思”
司徒晟看向太子,语调微冷“粮草贪墨,古来有之。就算陛下英明,也难保偶尔有贪婪硕鼠。若是平时倒也罢了。可是两国交战的关键时期,被贪官污吏克扣的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粮草,汇集一处可就是前线将士的救命粮如果运送到边军的粮草,不足账面的一半,这样的情形叫前线的战士如何能安心为战”
司徒晟的语气太硬了,当着陛下和重臣的面如此让一国储君下不来台,显得太不会做人了。
陶国公适时出来打圆场“司徒枢密使所言太重,太子也不过是顾忌押送粮草的效率,怕太过繁琐的对账检查耽误输送粮草罢了。”
随着陶公之言,其他懂事的老臣也纷纷打圆场,总算给足了储君台阶。
不过最后,晋仁帝还是采纳了司徒晟的谏言。
他说得对,当年负水之战,也是因为粮草不及时,害得杨巡铤而走险,在调拨粮草的途中遇袭。
从宫内出来的时候,太子心里憋闷的郁气,简直要直冲云霄了。
陶国公见太子脸上还有郁气,便邀请太子到陶府饮茶。到了陶国公的书房,太子忍不住跟他抱怨道“这个司徒晟,还真是蹬鼻子上脸,要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陶国公劝慰太子道“如今他在陛下跟前正得盛宠,殿下不要在陛下的跟前,跟他起争执了。”
太子听了这话,心里的郁气更盛“原本和谈得好好的,都是李成义那厮作祟,害得苛察遇害,搅黄了议和。那李家父子原本不得重用,如今却分了大半兵权,眼看着招兵买马,这是要分我兵权不成”
自从泰王倒了以后,太子一直积极运作,想要在兵司掌权,可是晋仁帝一直迟迟不肯放权。
眼看着静妃倒台,老四被流亡,而他正可以借着这次议和向父皇彰显才干。
可惜司徒晟和李成义横插一脚,怎么不让太子气闷
陶国公却觉得太子有些心浮气躁。
“殿下,所谓国之储君,不出错便是大善您什么时候将这份道理悟透,行事必然顺畅得多。”
太子没少听外公说这些中庸之道。可是他急于向父皇证明自己,这种心境却是旁人不会懂的。
众多皇子里属他记事最早。他亲眼见过父皇有多疼爱那个方良娣所生的婴孩,仿佛除了他,别的都不是亲生的一般。
随后因为方良娣丢了孩子,又病死。父皇将罪责归咎到他母后身上,对他更是不喜。
若不是母亲出身大族,而自己又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这太子之位,父皇可能宁愿给了老六那个窝囊废,都不会传给他。
他自幼不被父亲重视,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厌恶。
这是太子心底之痛,他渴望跟父王证明自己有定国安邦之才,怎么可能甘心做个守成的庸人储君
最要命的是,他最近才知道,原来父皇委托了司徒晟去查访那个丢了的三皇子的下落。
依着司徒晟的才干,定然会追查到底。
虽然这么多年来,他那个三弟可能早就变成一捧黄土,不知埋在何处了。
可父皇惦记着这事,太子心里总有不落地之感。
就在这时,陶国公又说道“眼下要紧的,还有一件事。陛下要开始填充后宫妃嫔了,可是你表妹也不知是不是被家里管得太严,一板一眼的,就是不开灵窍啊”
眼看着入宫的几个女官里,有一个萧姓女官已经趁着给陛下献酒的机会,展示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