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晟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微微眯了眯眼,长指慢慢轻叩椅子的扶手,让人看了就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压迫感。
可惜楚琳琅可不是六皇子,压根不鸟他,偶尔抬眼才会挑衅地瞥他两眼。
很快,三炷香的时辰就到了。学童走过来,将诸位小姐们的考卷收走,呈递给了主考的齐景堂。
这些考卷不多,倒也不必学了男子几日后揭榜的那一套。
华氏请了诸位小姐们去隔壁厅饮茶赏画作时,齐景堂就在父亲的身旁将这些考卷分拣出来了。
那些默写女戒的呆板考卷被齐景堂毫不犹豫地抽出来,甩在了一侧,很明显这些卷子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下去。
而剩下的考卷就内容各异了,其中以陶雅姝的那一张最让齐景堂满意。
那娟秀笔体就让人眼前一亮,而文章中还是引经据典引列的那些历朝名后,或者是诰命夫人,从她们身上引述出值得女子跟学的典范,阐明自己的见解。
从中可以看出陶小姐史书涉猎颇多,永宁公府果然家学渊源,不亏是曾培养出陶皇后的乌衣门第。
如今看来,这位永宁国公最小的嫡孙女也是才女一个。
而那位宜秀郡主的考卷写得也不错,虽然字体跟陶小姐比略逊一筹,但也洋洋洒洒写满了一大篇,引述的倒也中规中矩,看来在家里也是细细研究了些女学常考的考题,有备而来。
剩下的几篇虽然描述没有一味抄书,但大都也围绕生子、侍夫、孝道论述。
毕竟不是培养国之栋梁,齐景堂当初给女学出考题就很宽容,并没有别出心裁地出题,而是出了寻常女学最常见的题。
这些养在深闺的女子只要不是一味默书,有些文采的便都过关了。
不过其中有一张纸就有些太扎眼了,雪白的那么一大张,只有中间一行略显生涩的笔体。
齐景堂读了之后,无奈摇头,便扔甩在了一旁。
倒是齐公有些好奇,伸手捻了那纸来看,只看上面是明晃晃的一行字“吾非他人之妇甚久,所谓妇道,于吾何干”
想到这,她忙不迭应下“去,干嘛不去这等修习的机会又不是人人都能得的,只是我若上了女学,我手头的杂事”
再说,楚琳琅在马车里坐定,半天不见司徒晟上来,便探头去看,却看到司徒晟正低头看一页纸,然后抬头道“怎么办你被容林女学选录了”
司徒晟拧眉,低声问“如此不堪,如何受用”
可万没想到,当他移步来到了偏厅时,离老远就听到厅里一阵欢声笑语。
可是楚琳琅大眼转了转,却表示,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去
原以为她在旁厅跟着一众陌生贵女一处,必定尴尬无比。
她盘了盘自己手头的银子,若是再将老家的两间铺子兑出去,正好能换得京城的一间旺铺。
司徒晟似乎心情不太好,只是起身抱拳,对齐家父子解释道“在下并非责怪二位。齐公有所不知,这妇人在夫家八年,以一己之力将个落败之家操持得井井有条,更是扶持夫君从一文不名到朝中六品。这世俗人认为的妇道二字,她做得无可挑剔,最后却落得被扫地出门的下场。如今这题,她做这一句,实在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却是让在下有些无地自容是在下存了私心,强她所难,让她来此做这尴尬题目,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说完这话,楚琳琅一抬头,便看见了窗户边站着的司徒晟,她含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