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太难,太荆棘,窄径两侧皆是深渊,绝非钻营精明之人会选之路。可他偏偏迎难而上了
司徒晟听了她试探的问之后,只是笑了笑“我跟陛下陈情时,他见我眼下有黑眼圈,便问我是不是睡的不好,我说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太吵,夜里总睡不好,陛下仁德,便赏了我这处宅院怎么,你不喜欢这”
只因为这奏折足以炸开半个朝堂,一石激起千层粪
可是,如今看司徒晟呈送的奏折,文笔斐然,字句老辣切中要害,看得陛下不禁有些动容。
凭什么无德无才之人居然不到两年功夫连升数次
不一会办完了东西,楚管事笑吟吟地跟诸位作揖告别,啪嗒一声就紧闭了宅门子。
可这明明是主理大人暗示过许给他的啊
这也是他愿意冒风险,替这个年轻人越级晋奏的原因。
正在铺床的她有些气闷,将手里的床单子一扔,半挑眉毛道“若这么说,我也不该在大人您的院子里呆着了。您也还没娶妻呢,就不怕别人说你雇个年轻轻的女管事,耽误了大人的声誉”
这让一直晋升无望的周随安情何以堪他甚至怀疑,原本主理大人说的准备给他的从缺,就是司徒晟所占的位置。
这次搬家,琳琅雇的人手多,她也不必伸手,只看顾着就好,倒是很有闲暇,跟以后的邻居管事们闲话家常。
一个在大理寺挥鞭子审犯人的酷吏,如何担得起这般细致的差想来户部的同僚也不会善待这从天儿而降的侍郎
说完之后,不见司徒晟回答,她便转头看向他。
如今这宅院,可跟原来的天地之差,甚至连那木鱼石巷的周家宅子都没法与之相比。
永庆帝百味杂陈看着这个年轻轻轻便毁了大半官声的青年原来这小子都懂,却依旧如此执着。
先帝大兴土木,在和宁巷修建了屋宅。能住进这巷子的,都得是皇室钦点。
他正立在刚搬进来的书架旁,单手捏着一摞书,而眼睛却直直看着她,好像琳琅方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那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压迫感。
当时,听了这个年轻人的一番侃侃而谈,齐公突然发现自己真的老朽了,居然没有发现,当年的考生里,竟然能藏匿了这么一个胸怀大志之才。
尤其是给他无数双小鞋穿的上司成大人,更是难得和煦,与他热情作别。
历朝历代,总有些没有文人傲骨的钻营之辈,争先恐后地担这骂名。
司徒晟说的,其实正好也是楚琳琅一直顾虑之处,所以她之前才迟迟没有应下。
不过楚琳琅却是问得多,答得少,笑吟吟地一通神聊之后,倒是将邻居府宅子里的主子们套问得差不多了。
陛下虽然这么问,却也知司徒晟并非无知,不然他何必委托齐公,绕过给奏折过筛子的进奏院呢
司徒晟恭谨回道“君心难测,等着便是。”
难道是他最近又破了什么大案,切人头切得够漂亮
而现在,就像司徒晟所言,君心难测。就是不知陛下会不会也如他一般,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上蕴藏的不寻常的才干。
无论是后花园的假山、石板铺路,还有游廊水池,到处都能品出能工巧匠的妙思。
难怪前些日子,国子监齐公在他面前夸赞,说司徒晟虽然只是探花之名,可是在陛下的手下磨炼后,是状元治国之才。如今从不管闲事的齐公更是帮着这个年轻人呈递奏折。
不过陛下依旧不露声色,只是指了指这奏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