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大理寺了,就连隔壁户部官员偶尔凑趣饮酒时,都会叹息,觉得司徒晟看着有些城府,却频出昏招,生生的把一盘好棋给走死了
周随安也在叹惋的行列,不过听到心中暗自比较的对象走了下坡路,周大人的心内还是有种隐秘的快活。
他的新夫人谢娘子在被娘家冷落,颓丧了一段时间后,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谢悠然最近很是积极地参加大小宴会,虽然回不得娘家,却可以在宴会上跟刚被准许出门的母亲见一见。
谢悠然后来也是从母亲的嘴里,隐约听到了些内情,大约就是安家姨母借着父亲和六殿下的名头,惹了大祸。为了避免牵连姐姐,让她在王府难做人,这才要低调行事,不能跟楚氏追究到底。
谢悠然懒得掰扯其中的曲直联系,却认定了父亲偏心大姐和大姐夫,这才冷落了她和周随安。
想定了这一点,她便是憋着气儿要跟大姐比一比,到底是大姐嫁的废物皇子靠谱,还是她挑选的青年才俊有前途。
如此一来,她最近跟户部的亲眷走得很近,连带着也拉着周随安参加大小宴会,朝中如今的风头,还是偏向太子居多。
虽然四皇子复宠,可他母家无势,又没有泰王撑腰,一时也成不了气候。而太子却不一样,他的母后虽然早亡,外祖父家却权倾朝野。
明眼人都知道,以后的大统,还得是太子来坐。
所以周随安在谢悠然的授意下,跟自己的连襟六殿下也渐渐疏远了些。倒是很积极地在与太子的亲信同僚结交。
其实周随安也不想,但是岳父一家明显是不管顾他这个女婿,他总得自己想想法子,不能也跟着步司徒晟的后尘吧。
这日周随安正同一群同僚在京城闹市的酒楼饮酒,顺着二楼的窗一低头,却看见熟悉的倩影走在街市上。
定睛一看,高大的人影正是他们方才议论的司徒晟。而他的身旁,还有个俏丽的身影,却是前妻楚氏。
周随安看见了楚琳琅不由得眼睛一亮,微微探头细看,这一看,却皱起眉头。
楚琳琅忍不住噗嗤一笑,抬头看着他道“看来我得将自己的生意做大些,大人以后若是厌倦了为官,不妨来给我做个账房先生,你看可行”
她手里拿着两样,犹豫不决地在高大男人的腰间比来比去,期间男人低头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她竟然抬头毫不避忌地冲着男人甜笑
周随安看得真是心头火起,觉得楚氏难道平日不照镜子也不看看自己贵庚几何,还当自己是未婚鲜嫩的女子,如此媚笑,安的什么心思
两个人出了首饰铺子,便一起出城去了,只是半路分道扬镳。
每年这天,他准备的祭物也是两份。
这里既是养母之坟,却也是一座不能言说的将军衣冠冢
话说到最后,全然是不加掩饰的威胁。
说完这话不久,她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司徒晟按照她的遗嘱,推迟了养母的忌日。
因为连同那人在内的无数大晋勇士的人头,都被敌人砍下,当成战利品连同粮草裹挟而去。
司徒晟垂眸烧着纸,身后传来脚步声,从一侧山路转来了个头戴斗笠的砍柴人。
在山下的一处土丘上,有一处孤零零的坟包。
他俩似乎正在首饰玉石铺子选买东西,而楚氏正在帮司徒晟挑选搭配腰带的玉佩。
观棋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一脸担忧,似乎生怕他再陷入痛苦自虐里。
可惜他未能尽孝几年,养母顽疾发作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