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晟听了,这才微笑有礼地与二位大人辞别,转身准备告辞。
在谢家看来,此事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司徒晟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开口道“若是周家懂事,也不会闹得现在的满城风雨。那可怜女子如今投靠到了我府上当了管事。她是个体面人,在人前也是要脸的。以后若是有人风言风语,说她行为不检点,才被夫家休弃,岂不是也带累了在下的名声这脸面,人人都要得,却并非个个都配得”
周随安此时总算是回转神来,压低声音道“大人好心收留楚氏,在下先是谢过大人。不过到底男女有嫌,大人您还未成亲,她一个独身女子在您那久留,怕是不妥。况且她嫁入周家后,过的是当家主母的日子,并不会那些下人营生,还请大人体谅,早日为她安排出府,到时候,我会”
楚琳琅这泼妇是嫌着不够丢人,特意跑到大理寺丢谢、周两家的脸
既然周随安已经与前妻和离,只闭着眼将女儿嫁出去得了。
这里面有事,而且司徒大人是有备而来,绝不是闲闲一问,趁着司徒晟没有说出让人下不来台的话,谢将军少不得将司徒大人请回谢府,私下问问是怎么回事。
所以今日,当司徒晟下朝。当着一众百官的面儿,大声问询户部主理大人周随安休妻的事宜时,谢胜也在旁边听到了,只是一时都有些懵。
他趁着上朝的时候,让户部大人给周大人带话之后,随后又亲自去找了谢胜将军。
也幸亏司徒大人提前知会了他一声,没有立刻提审安氏去公堂对峙,不然他一辈子谨小慎微的清誉,都要被银子蒙了心眼的娘们给毁了
司徒晟听了浅浅一笑,说那楚氏看透了负心人,不愿将就。这等情状,由楚氏出一封与周随安恩断义绝的义绝书更合适。但是顾忌到谢二小姐的名声,楚氏愿意退一步,帮忙隐瞒谢家的家丑,只和离就好。
这位安姨母如此上蹿下跳,存着打秋风的心思,只是周随安向来不过问家中油盐,自然不清楚这里的贪赃官司。
可是如今那司徒晟明明知道了他与谢二小姐私通的隐情,还故意问他这样的情形,休妻是否合适。
听到那女子竟然成了司徒晟府上管事,再听着少卿大人温吞而意有所指的话,谢胜的眼皮直跳,隐隐觉得,这位大人知道的可能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等谢胜闻听司徒大人说,有个自称谢家人的安姨母替周家主持家事,不但做主休了周大人相识于微的糟糠发妻,还克扣了谢王妃当初允诺的补偿银子时,谢将军的一张老脸啊,又是恨不得追随早逝的杨老将军而去。
如今被司徒晟如此逼问,谢胜有苦难言,只能含糊表示大约是谢王妃与那妇人是旧识,可怜她才要补些银子吧。
所以司徒大人给谢家脸面,他也得识趣接住这份好意。
只是老将军表示,周家休妻的事情,他并不知情,也绝不敢逼着周家休妻。
周随安硬着头皮,将自己休妻的理由说了一遍,只说那楚氏刁毒,为母亲不容,而且这是家事,大人为何要扯这些。
结果三方对峙,便对出个克扣对缝钱银的姨母来。
不过司徒大人既然告到了他这里,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都是官眷家事,何必闹到公堂上去
这类民事官司,就算真的告官,也得先走地方府衙,哪里需要去大理寺这等刑狱重典之处
说完这话,观棋便催动了马匹,马车一路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