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官员们依旧没有各自散去,因为接下来便是一场杀鸡儆猴的好戏。
那日行刺六殿下的贼人全都归案,也不必等到秋后问斩,只按了手印后,便拉拽到城门长街口,即刻问斩。
在这等边乡,观杀人跟看乡戏一般热闹,围观的人堵得城门水泄不通。
周随安怕楚琳琅害怕,劝她先回去,不要看了。可楚琳琅还惦记着跟司徒晟寻机会搭话,自然不肯离去。
杀人的关口,楚琳琅并不想看。可身后的人一拥,她就不自觉向前。那屠刀刚刚举起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不巧正站在她的前面,将她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
楚琳琅抬头一眼,原来是司徒先生立在了她的前面。
虽然两个人挨得甚近,楚琳琅都能嗅闻到他衣服的皂角清香,但他俩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也不好趁机问他为何不收封口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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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琳琅何时跟丈夫以外的男人挨得这么近立刻挣扎推着男人的背,勉强后退拉开些距离。
从始至终,司徒晟一直没有回头,只是在人群中稳稳如山,挺直着后背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
当初跟着随安调来连州这等穷乡,楚琳琅总算长出一口气,觉得离得父亲远远的,可万万没想到楚淮胜却突然入城造访。
她明白,自己成了官太太,娘就算有了仗势,不必担心再受薄待,她回去太勤,反而要被父亲攀附,让随安犯难。
不过后来,当周随安恩科大胜,楚淮胜的态度倒是乾坤大变,一下子想起自己还有个庶出三女儿。
因为车被堵住,马车里有个中年男子探头怒骂。
楚琳琅身材娇小,被后面的人一挤,正好扑到了司徒晟的后背上。
当初楚琳琅嫁给周家,本以为算是摆脱了父族,可没想到父亲楚淮胜却在这个节骨眼带着她的亲娘孙氏来到连州这等边疆小城。
楚琳琅眯眼细望,脸色顿变,因为那探出的脸儿,她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看起来苍老憔悴,干瘦的脸颊深陷,但楚琳琅的眉眼肖似亲母,可以想见孙氏年轻时也是芙蓉美人。
听他说自己的娘亲半路病了,楚琳琅也担心是真的,就算再不情愿,也终于是磨蹭到了驿馆门口。
她忤逆父亲,嫁给周随安这等穷书生时,楚淮胜在官老头那失信,没能送出娇儿为妾,害得老头勃然大怒,让楚淮胜挨了好大的骂,又折了一船盐。
她是遇事便解决事儿的利落性子,很少有踌躇不前的时候。可是每回娘家,总要磨蹭几个来回才成行。
就在这时,驿站二楼传来一阵刻意的咳嗽声,只听一个中年男子略带怒意道“无知蠢妇堵在驿站门口唠个没完,还不赶紧让这孽障上楼给父亲请安”
可就是这般疏离,父亲也是隔三差五地摆着丈人款,让随安去吃酒,说能安排他去做盐官,顺带让他为自己打通关系,通船过关。
可惜这点依仗的姿色也在岁月蹉跎里衰败了,徒留下眉眼间一道道熨烫不开的深痕。
楚琳琅知道今日恐怕难跟他搭话,加之方才她不小心轻薄了司徒大人的背,趁他没回头两厢尴尬,还是先遁走吧。于是她便带着丫鬟,勉强挤出人群,先下了城门楼。
他原本准备去府衙那告官,宁可辱没女儿的名声,也要定周随安拐带良家女子的罪状。
看着父亲信中相约,楚琳琅觉得这一场是鸿门里摆的宴。
司徒晟看着高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