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她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强行压抑住心底那一丝很奇怪的发麻,盛以只能安慰自己,对方算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不能对一个称呼还这么小气。
眼看着盛以并没有开口阻拦,江大少爷瞬间得意起来,稍一挑眉,得寸进尺又叫了一声“阿久。”
盛以“”
他还没完了。
“阿久,阿久,阿久,”江敛舟稍加思索,“行,以后就这么”
“叫你了”三个字都没说完。
忍无可忍的盛以已经一脚踩了过去,并且狠狠在江敛舟脚背上碾磨了几下,听到他“嘶”了一声才微笑着开了口“在公众场合不能这么叫,听见了吗”
江敛舟是懂见好就收的,他投降“好好好,我懂,私下情”
那个“qu”的发音在他舌尖滚了一下,又烫嘴一样飞快收了回去。
盛以也大概是意识到了他刚才说的是什么,顿了顿,把踩着他的脚收了回去。
两个人都没说话了,空气里突然就全是尴尬的意味。
和平时的尴尬很不一样的,这次的尴尬,又多少带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的意思。
江敛舟“嗯”了声,重复“私下叫行了吧”
雪变大了一点点。
盛以想不明白,他们俩为什么要在大冬天的凌晨十一点多,站在无人的大街上讨论这么无意义的问题。
幸好。
江敛舟终于跳过了这个话题,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小东西。
很吊儿郎当地递过去“生日礼物。”
盛以微怔,接过来,打开看了看。
是一对耳钉。
一对月亮的图案,跟她那对星星耳钉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系列的。
她有些错愕“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江敛舟摸了摸鼻子“我除夕夜给你打电话拜年的时候,听见了你跟你堂哥的对话。”
这个盛以当然知道。
她问“然后呢”
刚一问出来,盛以就顿了一下,回忆了起来。
是在盛元白给了她红包之后,蓦地问她的一个问题“阿久,好像很久没见到你戴那对星星耳钉了”
盛元白知道盛以表面上嘴挺硬,其实挺喜欢那对耳钉的,很多时候都戴着。
但细细回想一下,盛元白才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盛以戴了。
也不止是那对耳钉。
再想想,他其实已经很久没见到盛以戴饰物了。
他知道他这个堂妹看上去挺拽的,实则很喜欢一些漂亮的小物件,所以以前多少是会戴一些小饰品的。
盛以当时抿了抿唇,没什么语气地回答“不想戴呗,每天起床时困得连脸都不想洗了,更别说戴耳钉了。”
盛元白盯着她的耳垂再看了几眼,“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江敛舟回答“我之前问我堂姐你从哪里凑够的补习班学费,她说你转卖了一些首饰。我知道你很喜欢那对星星耳钉,但星星那款已经买不到了,只买到了一对月亮。”
但他生怕盛以失望似的,连忙补充,“但我会继续找的,你别难过,我一定会再”
是盛以的“噗嗤”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话。
江敛舟顿住。
盛以越笑越大声,唯有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江敛舟一脸困惑地站在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