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往前挪了挪椅子给他让出通过的位置,仍旧低着头写着题。
一切都很自然而平常。
只是江敛舟经过她身边时,盛以突然听见他声音极轻、有些吊儿郎当地问了句。
“不生气了”
问完,他似乎也没好奇她的答案,捏着自己的卷子径直向讲台走去。
要不是挺信任自己的听力,盛以都会怀疑刚才是自己幻听了的水平。
她盯着江敛舟远去的背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个有些奇诡的念头来
难不成刚才江敛舟主动问她抄不抄题目,是觉得上午没答应她拍照卖钱所以她生气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盛以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起来。
说句实在话,虽然她看上去脾气不太好,但其实她极少生气。
再准确地说,盛以是个情绪极为稳定的人,很少因为外物或喜或悲,甚至有些时候会对周围人表现出一些钝感。
所以上午的事,她肯定是郁闷了一下的,但也只是在惋惜快要到手的小钱钱而已。
何况她很明事理,照片是江敛舟的,他答不答应理所应当都是他的权利,她凭什么生气
站在江敛舟的立场上看,大概是盛以生气了一上午没理他,但
站在盛以的角度看,那就是正常的她罢了。
拜托。
她,盛以,天生逼王,话少没表情,从来不好聊天。
只是话虽如此,这会儿回想了一下江敛舟的反应,盛以却很难得地从心底冒出来些难以言喻的愉悦。
像是被哄到了一样。
嗯,看上去这位新同桌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付承泽一路狂奔进食堂、排完长长的队还是没抢到最后一份糖醋排骨、筋疲力尽地找到江敛舟时,大少爷已经悠悠哉哉地快吃完饭了。
两个人的对比实在太大,付承泽很难不怨念满满。
他抽张纸擦擦额头上跑出来的汗,就差鬼哭狼嚎来表明自己的不满了“舟哥,你到底为什么不把卷子借给我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爱我了,舟哥”
江敛舟一阵恶寒,眼看着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瞥,他一脚踹在了付承泽的椅子上。
大少爷语气很冷漠“别骚。”
付承泽“”
行吧。
他哀怨地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米饭,继续为自己讨公道“那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借给我,借给了你同桌你就是偏心,你才跟新同学做同桌第二天就这么偏心,舟哥我真是看错你了”
“哪有的事”江敛舟很淡然,一脸“我这是为了你好”的表情,“你别天天想着看我的答案,刚你自己不也做出来了”
付承泽有点被唬到,又想了想“那你怎么知道你同桌做不出来”
江敛舟把盒子里的牛奶吸了个干净,盒子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他晃了晃,听见没动静了,这才放了下来。
“她从明泉市转过来的,跟我们进度不一样。”
付承泽“”
道理我都懂,但你怎么知道她从明泉市转过来的我们不是都对新同学一无所知才对吗
付承泽的表情太过明显,江敛舟有些微妙地不自然,又很快地掩饰了过去“薛晓告诉我的。”
“哦,这样。”付承泽倒也想通了,薛晓身为班长,把这些基本信息告诉江敛舟、让他照顾一下新同学也挺有道理。
他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挺好糊弄地就吃起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