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修对江月白道,“这灵树乃是我们会长培育百年而成,涵盖诸多灵植品种,一刻钟内,至少辨出十种才能通过快速辩药一关,不可用留影玉记录,也不可与他人交谈,切记。”
不用催促,江月白已经冲到莲池边,探出身子踮着脚,仔细查看那棵灵树。
她双眼放光,心中蠢蠢欲动,恨不能把树砍了抱回家慢慢研究,一刻钟哪里够
“原来灵植还能这样嫁接生长,难怪我”
江月白之前看到自己又是藤又是草又是芝的时候,心中就有些朦胧的念头,此刻看到这棵树,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看到一个奇异又崭新的世界。
头顶小灵芝激动的颤抖,心潮澎湃,这棵灵树,触动她对草木之道的根基,让她看到一条海纳百川的新草木之道。
她要学会它,学会这灵树上所含有的一切。
旁边几人愁眉苦脸,绞尽脑汁的从那些变异的花叶中寻找熟悉的灵药样子,在纸上写了又抹,抹了又写。
好不容易凑齐十余种,如释重负的舒口气,提前交了答案在一旁等待。
唯有江月白,始终双目湛湛,奋笔疾书,几次跨越莲池边界,都被保护灵树的结界推开。
她不结束,其他人就要一直等着,直到所有人结束才能知道各自成绩,一起进入下一关。
“她到底认不认得那些灵药,辩出十种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就是啊,看着一直在写,装模作样的。”
“这些灵药跟原始的样子都不一样,有些相近品种确实不好辨认,她估计是在把所有可能的答案写下来,然后再排除。”
旁边几人等得不耐烦,江月白心中焦急,扭头问旁边计时的中年男修。
“能不能再让我观察一会就再多半个时辰。”
话音刚落,嗤笑声一片。
“认不出就放弃,回去背背草木经再来。”
中年男修礼貌又坚决的微笑,扫了眼院角计时沙漏,“还有半刻钟。”
江月白抹了把头上急出来的汗,这棵树对她的触动十分巨大,让她隐隐找自己在妖术上的方向,所以她必须尽可能多的观察它领悟它。
不能急,越急心越乱。
江月白吞了口唾沫,深深吸气闭上眼,心中默念太和伞上的那两句话。
“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
近日在驯服鹤灵,祭炼太和伞的过程中,江月白发现,沟通鹤灵,体味这两句话中意境,能快速让她的心的静下来,逐渐达到一种入微之境。
鹤鸣声响彻识海,震荡神魂,消退杂念。
江月白忘却自己,心神逐渐舒展,念头自然而然的释放,变得敏感细腻,灵活涌动。
她脑袋微侧,神念像一阵风,拂过树叶,又像水流,容纳万物,慢慢在一片黑暗的识海深处,推演出整棵树从幼苗到成长的过程。
她看到叶片之间最细微的色彩和脉络差距,捕捉到两朵花不同的绽放韵律,在极致的缓慢中,看着灵树一点点在识海中极致快速的长成。
妙机其微,天地间一切微妙的变化,都在她此刻素处以默的心境下,自然而然的洞察。
江月白沉浸在这种舒适自然的状态中,逐渐连观察都忘记,缓慢呼吸天地间的温润柔和之气。
一吸,灵树轻颤,其中草木生气像被拉出一个线头,被江月白的呼吸拉扯着,抽丝剥茧般进入她体内,滋养她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