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好久没听人叫我姐姐了,小姑娘,你知道姐姐今年芳龄已经六十有一了吗”
“啊”
江月白惊讶又惊恐的睁大眼睛,眼前之人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那种满脸皱纹的花甲老妇。
“好孩子,这颗红樱果拿去吃吧。”
红彤彤的灵果塞进江月白手中,她赶忙鞠躬,“谢谢姐姐。”
硬着头皮叫完,江月白撒丫子追上陶丰年。
一路出了村子,江月白发现几乎所有人见到陶丰年都会打招呼,对他十分尊重,就好像他是村长一样。
陶丰年不理,江月白乖巧热情的叫人,伯伯婶婶,哥哥姐姐的乱叫。
陶丰年最后终于忍不住,“进了仙门就再没有凡间的称呼,修为同级内比你高的一律叫师兄师姐,低的叫师弟师妹,高一级的是师叔,再高便是金丹真人元婴真君,要称呼尊号。”
“我记住了,爷爷你吃不吃红樱果。”江月白献宝一般举着果子,自己悄悄咽口水。
陶丰年不理她,到田地边放下锄头,掐了点稻谷在手心揉碎,查看稻谷成长状况。
发现谷粒干瘪缺水,陶丰年皱眉看了眼越来越毒辣的日头,赶忙退后两步双手起诀。
聚云化雨
徐徐清风之中,稻浪翻涌,深黄之色远远近近,深深浅浅。
江月白把舍不得吃的红樱果藏在衣襟里,抬头就见陶丰年手指翻飞间,一道道白色水雾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穿过他的手指,在稻田上方汇聚,形成稀薄的白色雨雾。
不多时,雨水淅淅沥沥的从雨雾中落下,雨丝冰润,浸入稻田,沉甸甸的稻谷微微晃动着,重新散发出灵气和生机。
江月白看着眼前的雨雾,瞳仁剧烈震动,内心受到无比巨大的冲击。
紧接着,她神色忽然暗淡下来,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消失,闷闷的低着头攥紧衣角。
陶丰年给二十多亩地施完雨,灵气耗费大半停下来休息,转头就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江月白抱着双膝坐在老槐树下,眼眶通红硬撑着不哭。
陶丰年有点烦躁,但还是背着手走过去,“突然的,这是咋了”
“爷爷,你刚才那道法术,难学吗”
“那是诀,练气一层就能学的法术,不算难。”
“学了,就能像你一样给谷子下雨浇水了吗”
陶丰年点头。
江月白眼眶越来越红,“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到仙门来,如果我早点学会这个决,江家村就不会因为大旱死那么多人,我爹我娘我弟弟都死了,就是因为不下雨。”
“爷爷为什么啊,对修仙人来说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事,却会一下子要了我们一个村子人的命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江月白埋着头,肩膀耸动着无声的痛哭,陶丰年蓦地红了眼眶,心中酸涩。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娘子当年便是因为被马车压断腿而丢了性命,但在修仙界,续骨疗伤,不过两道法术足矣。”
江月白抬起头吸着鼻涕,泪眼汪汪。
陶丰年眼神凄苦无奈,“或许,这就是无数凡人拼了命都要求仙的原因吧。凡人命途,自有天定,仙家命数,逆天而握。”
江月白似懂非懂的点头,一边体会着其中道理,一边呢喃道:“我好像有点明白,我到底为什么要修仙了”
旁人修仙为强,为财,为权,为长生。
修仙家族的孩子生来就要修仙,根本没想过为什么,或者只是为了爹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