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舅妈瞪着林窈。
客厅鬼一样的凝滞。
“是谁跟你说的”
韩淮山也跟着重复了一句。
这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已经带着很强的威势了。
他问一句, 客厅里有的人心里就哆嗦一下。
这个时候周大舅妈脑袋当机之后也终于慢慢反应了一些过来,是啊,是谁跟她说的这事
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 慌乱起来, 下意识就看向了林建明, 林建明的脸上就是血色就是一涌。
他本来还听得满腔愤怒。
先惊后怒他是真信了这故事。
身上那久违的学校领导气势也上了身可林窈轻飘飘的一句话,再被周大舅妈这一看, 那翻涌的气血就僵住了。
他看着周大舅妈, 抖了抖嘴唇, 正也要跟着问上一句,“是啊,这是谁跟你说的”
这事,除了林窈和韩向军,就他和妻子赵新兰知道。
想到这里, 他心里一抖, 转头就看向了赵新兰。
赵新兰原先的得意也僵住了。
她心里把周大舅妈骂了几百句“蠢货, 上不了台面的蠢货”,但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林建明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然后狠了狠心, 掉了两滴眼泪,道“建明,这事,这事可能是我大哥那边出了错。”
情况危急之下,她心思急转,很快脑中已经有了一个新故事。
她道, “建明,是我的错是你私下跟我说了林窈让你签下欠条这事,又跟我说这丫头实在冷血无情,而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像你跟建业的女儿,她这一番回来,一步一步咄咄逼人,倒像是专为着谋财来的,我琢磨着也觉得不对,所以回娘家时就把这事跟我娘家大哥大嫂说了”
说着抹了一把泪,道,“我寻思着这欠条的事,我们也没跟别人说,我就猜是不是我娘家大哥去了周家村,找了周家大舅和大舅妈,然后跟他们说了这些事,他们心里愧疚,这才寻了过来。”
她说完又看向周大舅妈,冲她使了使眼色。
周大舅妈听她这么一说,总算是也机灵了起来,急忙道“是赵家大舅找到我们那里,跟我们说的唉,也幸亏是赵家大舅过来说,要不然我们也不能知道她竟然这么急切,把她爸已经逼到了这个程度。”
说着还假模假样地摇了摇头,道,“当年的事情是谁的错说也说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她一个知青的私生女,如果不是她爸,她哪里有这么多年的好日子过,现在还被接到了城里唉,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事情又终于圆回来了。
这时赵新兰就看向了林窈,气焰也一下子高涨了起来,一扫这半年来自从林窈到原州之后她在韩家就夹着尾巴做人的憋屈。
看着她尖利道“林窈,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周家大舅大舅妈的重要吗这些事情,你做了还怕人知道吗”
“本来你的身世,这些都是当年的旧事,那时你还是个婴儿,事情其实也跟你无关。可是自从你回原州,一步一步,从污蔑我想拿你做保姆,不肯住在我们林家,住到向军附近的寄宿学校,然后博取他的同情怜悯,住到了他屋里,再到得了他的支持,逼着你大伯把建业留下的房子和祖产都过到你手上,甚至逼着你大伯签下欠了一万多块钱的欠条这所有的事情,让我很难不怀疑,你对你自己的身世真的一无可知吗”
她说完就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来,也同样放到了韩老爷子面前,拭了拭眼睛,道,“伯父,这就是那张欠条。伯父,你不知道,这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