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了早朝的绘理拢了拢肩上披着的狐裘,思考着是不是要让织娘们给无惨多做几件厚衣服了。
第一次见到才小小一团的团子如今也十五岁了,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说是一天变一个样,但是衣服总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感觉短了一截。
慢慢长大的团子已经不让绘理这样叫他了,每次听到这个称呼总是会一脸严肃的纠正自家抚养人,让她叫自己的名字。
而且马上就要到冬天了,虽然说新来的那个医生所制的药方能让无惨的身体稳定在一个较好的程度。但是防范于未然,总不能冷着自家孩子。
等一会儿让椿将中纳言大人献上来的火鼠裘送去织娘那,让他们给无惨做件斗篷吧。
踏入寝殿,冰冷的凉风被厚重的大门关在身后,扑面而来的是燃烧的地龙所带来的暖气。
身着单薄衣裙的美人斜倚在美人榻上,望着半开的窗外的落叶秋景,漫不经心地从手边满满一盘的饱满荔枝中,拿起一个剥了放进嘴里。
绘理抬手方便椿脱下自己厚重的外袍,收敛了在朝堂上与朝臣们针锋相对气势的天皇柔和了眉眼。
她看着玉藻前笑道“这荔枝的味道可不错”
“没有前段时间甜了。”
玉藻前用手帕擦干净了手,抬头期盼的看着这么多年相貌仍然未变的绘理。
“将就一下吧。”
听见这话的侍女长表情有一瞬变得古怪。
日本的土地小,而且也不如中土土地肥沃,平民百姓们更喜爱种植可以填饱肚子的植物,只有那些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们才会去种植这些水果。
所以现在放在玉藻前手边的,是在已经过了盛夏时节后,难得的,也是底下人进献上来的唯一的一盘荔枝。
可是却被绘理全部送给了玉藻前。
却还被嫌弃不够甜。
绘理坐到玉藻前身旁,发现那盘荔枝是还未被剥壳,抬手招来侍女长对她低声嘱咐了一句。
侍女长应了一声退下了,绘理洗干净手,开始帮玉藻前剥起了荔枝。
她剥了一个后递到玉藻前唇边,女子慵懒的转头,自然的吃下了这枚荔枝。
这个平安京都知道,天皇在几年前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带回了皇宫,从此是千娇百宠的呵护着。不夸张的说就像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一度有在天皇寝殿昭和宫的宫女们传出消息说,这位是天皇陛下亲口承认的皇后娘娘。
可是他们等了这么久,也没见绘理下旨册封。
其实绘理不是不想册封。
而是因为不行。
玉藻前这个名字在后世已经变成了一个传说,而不管在传说还是历史里,玉藻前都没有成为皇后。
历史是不可以改变的,它的修正力也是绘理抵抗不了的。
所以每次绘理有了举办册封大典的念头,总是会出现意外阻扰了行动。
玉藻前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还可以反过来安慰绘理。
绘理想到当初对玉藻前许下的诺言实现不了,只能让玉藻前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待在宫中就感到愧疚,于是只能加倍的对她好来补偿。
侍女长端来了一碗泡着冰块的水,绘理接过,将荔枝一个一个剥好了放进去,然后推到了玉藻前手旁。
“冰镇了会更甜些。”
玉藻前身体一歪躺倒在绘理膝上,沾起一枚去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