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说“就算报了警,这种情况还得由咱们出手,头一件,问案,我们跟它语言不通,也探不到灵,没法问。第二个,解剖,近不了身,也没法干。”
青岚没奈何说“行吧,我去走一趟,那么大岁数还这么折腾,不是人心不足就是受了大委屈,先看看情况吧。”
也不远,就在下面的农村,开车得七个来小时,坐鸟背上,一个来小时就能去。
白凤爱凑热闹,当了一回坐骑,驮着她就去了。
那老爷子姓万,养了六个儿子三个女儿,没了劳动力之后就由六个儿子轮流伺候,一家半年。
每家都伺候的不好不坏,老人老了之后常失禁,身上有异味,儿媳妇们就嫌脏,不让上桌吃饭,也不让在家里炕上睡,在库房给搭了个临时住所,吃饭时就给舀一份送过去。夏天不给洗澡,冬天不给烧火炉,老人活的不如一条狗。
最让老人难过的是,除了儿媳妇送饭进来一回,儿子孙子们一次都不来看他,从来没问过他饿不饿冷不冷,只嫌他活的太长,折儿孙们的寿。
去年冬天老人因为低血糖休克过去了,儿孙们以为他要死了,就给擦了身子换上老衣等着他断气。
谁知道折腾了一通,他又缓过来了。
孝子贤孙跪了一院,听说他活了,就骂骂咧咧嫌他死都死不痛快。
十天时间休克了好几次,每次快死了又活过来,快死了又活过来,腊月事多,儿女孙子一直三天两头往来跑,偏偏每次都死不了,心里的怨气积的老厚,话里话外都是他不老的折腾人。
又一次休克过去,小儿子又给他换上了寿衣,来来回回的折腾,又把他折腾活了,这一次小儿子也觉得老头儿死不死活不活的已经不像个人了,拿起被子就捂他脸上。
一家子儿孙,眼睁睁看着他被捂住了,却谁也没动一下,由着他被小儿子捂死
老爷子说“养大儿那时光景好,没受饿,养二儿时,正逢赶上灾年,人家扔老人孩子渡灾荒,两个儿子饿的嚎干了嗓子,我去生产队偷骡马的草料,揣回来一口一口嚼碎了倒上开水给他们吃大女没奶水,我半夜钻进羊圈偷挤羊奶,让看羊狗咬掉半截手指头三儿养下来就弱,他妈说活不了扔了吧,我放胸口整暖了两个月,屎尿糊了我一身也没嫌一声脏二女,家穷,娃多,生下来就扔后昴畔了,嚎了两天没饿死,我又捡回来小六要上学,交不起学费,我去碱湖挖了一冬的盐,落了个寒腿我一个个把他们养大,给娶了媳妇儿,又带孙子最后,咋连个好下场都没有呢”
那个年月,一力养活了九个儿女,老婆子刚六十就病死了,他一直干活干到七十八,干不动了才让儿子们养他养儿六十年,儿养他不到六年。
他就想问几个儿子,为啥那么对他问不出来个答案,他就咽不下最后那口气。
白凤听的哭的稀里哗啦,鸟毛都湿了一片,揪着青岚的衣袖说“太惨了,要我我也死不瞑目,岚岚你问问那几个混账东西,干啥不孝顺老父。”
干啥不孝顺
老大说,老爹把最贵重的东西都给了老四,钱都给老六花了,年轻时候为了给老六交学费,打着他和老二掏钱,逼的没法儿只能把家里两头猪十四只卖了给他爹送去,结果自家儿子上学又交不上学费,孩子上完初中就缀学了。这会儿老了,动不了了,要养也该老四老六两个养,他能给口饭吃就算不错了。
老二嗯嗯点头,他大哥说的就是他想说的。
老三一句话都不说,就咳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气都喘不匀。那意思是说别指望我,我也就只剩一口气活着了,我都得指望儿子媳妇伺候,哪还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