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炭火未有断过,此时温暖。詹瑎亦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无端端起了这一身的鸡皮疙瘩,身子颤巍巍抖了许久。
这女人这般瞧着,虽是生的好看给他的感觉却比自家母亲还要来得更加凶悍些。这凶悍埋在骨子里,平日里半点儿也是不显,到了诊病施针的时候,一触便发
林烟不知他心头所想,忙着又道“怎么样你没事罢”
“没没事儿。”詹瑎回了神儿,敛了肆无忌惮细细观察的眼神。一会子想起对方是个瞎子,又扬了下巴继续着从林烟的耳后往前头顺着瞧去。
她额前两缕发丝挂着,右侧额角几道擦伤还是泛红。
盯了盯林烟除去那一块擦伤之外再光洁不过的额角,詹瑎回想再三,才是发觉了自己夜里头替小瞎子处理伤处时,是将额角那块儿地方忘却了去。
自责之外,他是不知自己当时究竟实在思索些什么东西这样明显的地方也会忘了的。
病这一字,自古便有了。五谷杂粮入腹,是无有不害病的到底的。这伤却是和病痛不同,若无外力,总不至于有伤。
男子腹部那处的伤,这会子倒是比胸口的那处还有严重一些。林烟将伤口缝合,预备着净手,脑子里回转几次的还是男人的伤症之事。
这倒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自己当时应是昏倒在自家药庐门口,失了气力之后便是人事不知不然也是不至于被榻上这人褪尽了衣物,也浑然不知。
之后,男人定从屋子出来,将自己带了回去。
方才穿着衣物时身上缠的一圈又一圈儿的纱布,惹得林烟挣扎。以手拨弄了几回,堪堪算是受得住这种绑法。这会子是可确信男人是军中的将士无疑了。身上这绑纱布的手法勒人的紧,绑缚的意思恐与那绑犯人的手法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罢。
腹上的伤重了些,看来是扶了她这一遭闹的。人这力气以腹部丹田为聚,詹瑎本就是腹上两处极深的伤,使了劲儿,裂开也就不算奇怪了。
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还真让人想不通。
“伤口已重新缝合过了,你这些日子莫要胡乱使力再坏了它。这一次又一次的,受罪的都是你自个人,可懂了”
他哪里是敢多话的。即刻点头应了,“我懂了,懂了的。”
意料之外,这小瞎子竟没提起他自私脱了人家衣衫之事,这可事关女子的名誉清白。亏得他连说辞都早早的过了几回脑子,腹稿打在心中,只等着被盘问了。
她今日的衣衫是自己自柜子中随意捡来推在案几一旁的。林烟端了托盘走得远了些,留一渐远的背影给他瞧着。深红之色的上衣棉服,深绿伴鹅黄的下裙,一上一下穿着这背后瞧着,颇为怪异。
具体是哪一处怪异呢
他说不上来。
左右是不大好看。下次得挑一件好看些的,配上一配,也算不委屈小瞎子一张脸不是
林烟却不是就此放过了他那件事儿。女子的清白,这样无端端给毁了,来日她怕是连个正经夫婿也寻不到了。本就是个瞎子,千人弃万人嫌的,这事情一出岂不是真的要一个人过上一辈子了。
她怕极了一个人待在药庐的日子。畏畏缩缩的一个人在榻上缩着,每每都是蜷成一个球儿,梦里心里全是爷爷在时那段记得清楚明白的日子。就此罢休这样的事,她万万也不会肯的。
只不过,在此之前有更为重要的事儿等着她去办。
人是铁,饭是钢。
二人几近一日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