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俟疾步进屋,走投无路之下, 也算是送了一记法子过来。
只是那军医有疑道“这般,若将军无法吞咽,岂不是将人生生呛死了。此法不妥”
汤药落入气道, 这就八成的可能引得窒息。
“你这要命的法子是哪里听来的”军医细想之下,怒气也来了, 便质问于卫俟。
卫俟眼见着詹瑎躺在榻上的模样,脱口也道“将军此前不止一次同末将言说过,我家夫人治病的手法便是如此往日他也是伤重,且我们夫人素有眼疾,就是将汤勺放进将军口中,再行喂药的。如此, 将军恐有心知,能自行吞咽也说不定”
这法子想着便不靠谱,哪里是真真能用的。军医再三摇头, 否决此法。
荆学林默声良久,忽得却道“用吧,死马当活马医。”
“大公子, 这怕是不妥的。”这与草菅人命无有旁的区别。
“可除此之外你还有旁的法子吗没有,我们大家都没有”荆学林此番洒泪,痛心疾首失了分寸,片刻后又道“总不能什么都不去试罢,我做不到。若是真的不行,我也得有一日回京,可亲口向弟妹说出,我尽力了,这一句话。”
瞧一眼詹瑎,自小是那样的家境门庭,陪着他的人却是少有。少时间见他,意气风发肆意妄为的性子养着了,府中之人多是不喜于他,可他骨子里竟是这样的性子。执拗的紧,譬如非得纵马回那山源道救人,譬如,这几日下定决心要同他一同行险。
皆道他的兄长詹怀是将军府的后继之人,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将军府之威名,同现下的詹瑎以无用了,族谱之上无他,死后也入不能詹家的坟地。唯一有念的,就是那口头心上,时刻不忘的妻子了。
“詹二啊,是为兄连累于你,你争气些不若,我怎么向你妻子交代”
“咱们此刻情势已经大好,以你的本事,不出三个月,屈子国必会兵败撤军。你不是紧着时间回去见弟妹么,男子汉大丈夫总不可言而无信不是”
“失信于女儿家的事情,咱们不做”
“喂药罢。”
之后,虽是每每喂上一口药,便要浪费半口从口中呛出来。呛出口中时,亦会连带着伤处出血,军医急的很,纱布在手,急急忙忙捂着詹瑎身后伤处。
半个时辰的喂药总算进了他的口。军医手间的纱布换了几回,几近全是血液浸透了。
“此法,犹如饮鸩止渴,但愿有用罢。”
如今不过尽人事知天命,静待他自个儿挺过来罢了。
岑州刺史府中,也是断壁残垣房屋倾倒的现状,经了一遭的战乱,百废之象皆为待兴。
岑州复有荆学林之父坐镇,省去左军在主将不在的情况下,再派遣出一位总领来统筹岑州政事的麻烦。个人的职分不同,能各司其职自然最好。
荆刺史复刺史之位,最是得人心。
岑州百姓遭的难不少了,荆刺史治岑州日久,第一时间便是开了城门,接了不远处,自西北的敌军深处有幸逃将出来的难民如城。安置灾民之后,便是同内里无乱的州城联系,与京都阳城上报,集四方之力,先稳岑州,后置粮草。
左军接下来的后方之援,便不会同前头一样惊险。
接下来几日,詹瑎未得苏醒,脉搏却是趋近平稳。军中众人也幸而将提着的气儿松下了一口。后,荆学林于岑州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