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莫干诊脉都至林府来了。半月里扎针的次数多达十次, 各类的穴位扎的精准, 她的眼疾好的也就快了。
詹瑎能下地后,便由婢子任儿贴身照料着,走到哪里也就扶到哪里。莫干来府的日子, 林烟有大半日都是在药房那里待着治病。他的伤好些了之后,便也巴巴的知会了任儿扶着自个儿去瞧瞧。
冥冥之中的意思如此显然。林烟的眼上敷着热热的绢布,还未摘下时, 詹瑎便到了。同任儿一旁站着未有出声过。
莫干瞧上去分外紧张着这时。手中的针稳稳当当的又落了几个穴位,林烟手上卷了一块帕子, 捏得极紧。
这几针是极其疼痛的。莫干施针之前便提醒过她了,是以手上攥着的一方帕子全做忍痛之用。过程之中不可乱动,才是最最紧要的。不然一个偏差,之前的疗养铺垫,可谓全都前功尽弃了。
林烟心知之中施针关节的重要性,咬牙忍着, 挨着过去。
诚如莫干先生所言,这一次过后,热腾腾的水汽上了眼儿, 再行偏针在几个大穴上,不可谓不凶险。可兵行险着向来是莫干的拿手之事。过了这一程,再将眼睛上的热布摘下来, 便可瞧见新的不同了。
“夫人这般可还能忍”莫干施完最后一支针,净了手,问道。
林烟微启樱唇,“能忍得,您不必担心。”
莫干倒也没有担心。林烟的脾气秉性这几日他都摸透了。倒不是她和寻常女子有什么不同,许是性子使然,许多东西都不愿说出口。能忍的便忍了。
性子变扭,可又叫人心疼。
詹瑎走到前头,细细看了她。治病不是件快事儿,可她若要日日受这样的疼,他哪里能舍得。
他正要说些什么,只见莫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被这样子提点,可想而知是不愿他扰了林烟,詹瑎默了声,自此也不说话了。
待林烟眼睛上热敷的捐布被一寸一寸的取下,眼前的见到的是新的一片儿。
入眼的是药柜上的诸多药罐子,即便还是迷迷蒙蒙的看不清真切的样子,也足以叫林烟惊喜。
声音压在喉咙下面,林烟鼻子发酸,这会儿忍不住想哭。
“莫,莫干先生”
只见林烟转头看了他,小鹿似的眼睛是有神采的。水灵灵的眼睛,比起前几日是天差地别了。眼睛有神与无甚当真就是两回事情。眼睛常以窗扉做比,可叹是人真五官之上最最招细看之处。林烟的一双眼睛,算是失而复得,重新有了神采。
只是这眼睛好了之后的林烟,与其母是分外的相似
莫干本有一刻是失神的,好容易回过了神来还不忘叮嘱一句,“还有些看不分明是没有关系的,日子久一些,调养得当,很快就会好了。”
“之后的日子,见不得强光,这一点身边的人都要记下。”之所以好的快,不单单是他的方子的功劳。林烟这眼睛原本就不是先天之症,没有伤到根本,是有光感的。
“好多谢先生。”林烟也有万般的言语欲言,这时也是有口难言。多少感激的话转在口中都也只化作了一句多谢。
眼睛还是有不适应的地方,尽管模糊尽管屋子里的门窗在方才就已经关上了,光线相比起来还是有些强烈。随后林烟便眯起了眼睛,再朝旁处看去。
几次之后,视线总算是轮到了詹瑎身上。
内室清了人,莫干略略咳了声儿,作势掩去了口鼻,冲着后头一挥手,就将药房的几个婢子一道儿带了下去。
“烟儿”他之前是由任儿扶着,此时半靠着墙壁站着,满心满眼的皆是她,“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