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瑎进了自家大堂,直屈膝跪下,尊道“微臣见过公主殿下,见驾来迟,还请公主殿下降罪。”、
主座是被旖阳坐着。主座之上,旖阳半晌无语,眼睛被泪意迷了,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下处的人。詹瑎未成抬起头,她只可瞧见詹瑎束发的发顶。
前一次想见,他分明还没有成亲,还没有
这是要为谁守身
男人剑眉星目,薄唇紧抿,即便眉间有那散不开的愁绪,也还是她最喜欢的样子,可什么东西在她几番犹疑之中悄然逝去了呢。那些东西,她为何就是抓不住了
“平身罢”旖阳自主座上起身,便等着詹瑎抬起头来同她直视,“给本宫抬起头来。”
君君臣臣的道理詹瑎懂得,抬头便抬头。
撞进眼里的旖阳的一张小脸,哪只委屈。凤眸之中藏着的泪半挂在长睫之上,她鼻翼轻张着,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
詹瑎慌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旖阳只顾着摇头,攥了他的衣角,是也不顾在场还有旁的人在,哑着嗓子道“你,你你竟成婚了”
宫中做事的人大抵都是人精,没有一些眼力,哪里会是可以在旖阳的殿宇里头当差的。大宫女一挥手,周遭站着候着的内侍婢子便随着一起退到外头。
林烟来时,便是遇到这样的场景。好在柳凊还在一旁搀扶着,二人也便同那些旖阳的宫人一同在外头候着。
大堂的门被内侍细心带上,詹瑎同旖阳便在里间同处一室。
柳凊也觉着事情不妙。这些个宫里人将去处来处都给拦了,她们此时也只得在这里候着。可夫人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和去的时候不同,连着脸色都是灰败的。柳凊忧心着,扶着林烟的手掌加重了力道。
随后,倒是听见了林烟的话儿,“我没事,既去不了别的地方,一起候着罢,等他出来便好了。”
心里百转千回的不止是这位尊贵翩然的旖阳公主忽得来到了家里还有那避子方子的“补药”,已叫她想不明白。
屋内的动静一瞬变大,林烟的身子抖了一抖,他们所言的话,是不想听到都难。
旖阳公主朝詹瑎问出是否成婚那问话,眼泪随之汹涌而下。
他不是很常见到女儿家泣泪,独一回的深刻影响,是在山源道药庐,第一回瞧见了泪眼旁若无人的泪。那时他的心口疼的厉害,登时便有一种还要抚慰的心思。可那时候的他同林烟,并非是现在这样相处。
同样是哭,先前的心疼自是不会出现的。詹瑎显得慌张,公主殿下是君,他是个臣子。这样子的场景没有半分合乎礼法就算了,旖阳公主这么一哭。他这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公主这是您莫哭了,微臣有何处做错了,您只管责罚就是了您可别哭了”
旖阳抽泣着反问,“你当真是个混蛋为何,为何你不等我。你同那个乡野女子成婚是什么意思,我可有什么地方不及她”
詹瑎脸色忽变,低声言道“殿下慎言。那是微臣的妻子,您不该在微臣面前说她的不是。”
她始知道,原来击溃一个人,只要一句话这样简单。旖阳自小骄纵,贺帝纵着便是天下都纵着,受不住之后便是歇斯底里的吼道,“那我呢我爱你这样久,自那日及笄礼开始,自那日你扯我裙裾开始,我这一日日,我我现在怎么办啊”
她那声音随后低了下去,连平日的自称也都抛诸脑后。人也失了气力,几步踉跄便要倒下。
詹瑎手快,捞了人,将旖阳扶着到了近处的椅凳上坐着歇息。
“你现在明明就是担心我,你为何娶她啊”
詹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