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将军府管事柳印执了詹瑎的将军牌送至宫中请了太医入府。是因着老夫人柳氏的身子有异。
入府之后,柳氏同詹瑎进了大堂,拄着的紫木杖子在手中松了劲儿,紫木杖子轰然倒下詹瑎正要去扶杖子,不料柳氏脸色早已大变,正对了詹瑎的一张脸,挥起了手掌将詹瑎打得偏过脸去。
詹瑎丝毫没有意料的吃了柳氏大力气的一记耳刮子,偏过了脸,嘴角登时渗出血迹。
柳氏气得声音颤抖不止,急急得喘了几口气,骂道“你个不肖子孙你怎的堪堪到现在才知晓回来,你可知你可知娘亲一日日的牵肠挂肚你可知娘亲熬到现在是几多艰难”
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古便是这样。哪有母亲不担心孩子的,何况詹瑎出门之前还与她吵了那样一架。当真是神明都不知晓她有几多后悔几多担忧
心绪大恸,大悲大喜之下,柳氏说完了那句责问,当场就在詹瑎面前失了气力,软下了身子。
他急急忙忙扶住柳氏的身体,嘶吼道“母亲,母亲请太医,快请太医来人啊”
詹瑎之后自然是在柳氏榻前侍疾。柳印前去太医院请人,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人来,便是府中的府医先行替柳氏看的脉。
说是急气攻心,气血逆行之下才导致的昏厥。詹瑎道了声“好”,这才安心一些,等着宫中的太医前来开方子。
万事都急。二公子既已经回府,那府中的灵堂牌位棺椁留着总归就是天大的忌讳。冯嬷嬷是府中老人了,柳氏卧病她也知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柳印与冯嬷嬷身在门堂处置府中厅堂的摆设,撤下的陈设都得一一的还原回去。白稠子招魂幡都是要送去烧掉的。
包括将军府的陵墓园子里,替詹瑎准备的放置棺椁之处,都得一一填上,盖上白粉石灰,祭了上天九九八十一星宿,才可真真算作弃了这丧生之事。
即便这其中的规矩程序几多繁琐,于将军府来说府中二公子没有死在西北战场,总是一件极其值得庆贺的事情。
柳氏身边这时万万离不开人,詹瑎心有旁骛心神也是不宁,唤了柳氏的贴身侍婢小柔过来,吩咐道“前头我吩咐了柳印将少夫人带去了我的房里,柳印这时应是还在宫里。”
“去替我看看少夫人,吩咐底下人好生照顾着。她身子不好,行动不方便,拨几个听话的婢子过去,不要轻谩。”
小柔面色有些怪,沉了面色,盯了榻上床帘之后的柳氏几眼。
詹瑎顺着她的视线过了一道儿,“快去罢,母亲这里有我这个儿子照看着,还不放心么”
欲言又止,小柔沉默着点了头,放下柳氏的汤药这便下去办事。
将军府的家事不容许旁人插手,是以,陈元吉这人绝不可放过。詹瑎有意,他既已经决心要将将军府好好的扶起来,一如父兄都在京都时那般,那就不可能将陈元吉草草放过。
真当放过的话,岂不是叫人小瞧了将军府的子弟。还有一愿,受辱受委屈之事他的母亲、妻子、将军府的子弟都不需忍,直截了当的讨回公道来就是了。
他是没有大哥那样谦和恭逊的好性子,浪荡惯了的人,不大愿意吃亏。陈元吉这遭若是无事,他詹瑎的声名也就毁去了一半,怯懦无用一概的词语都会扣在自己的头顶,而他詹瑎不会愿意顶着“废物”的污名过一辈子缩头缩尾的日子。他不愿意留下污名,到了林烟那里他就更加不会准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用他,来做自己起势的敲门砖罢怪不得自己死咬着不放,也是陈元吉原本也就该死。
三日之内还得上礼部重案去了。待太医过来诊脉确定无事,开了方子,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