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明当机立断,举手拧了一把顶上的把手,一把推开了天窗。瞬时间,随着外边惊天动地的声音以及呼呼大作的风一同灌进房间的居然还有一个少年
少年一个翻滚落到了卫生间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地破破烂烂,看起来颇为狼狈。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躺在冰凉的瓷砖上,愣是半天没起来。
夏千虹看着少年,突然瞳孔紧缩他不就是那个纸飞机少年吗居然还活着
此时弗莱明顺手把天窗关上,严厉质问道“你是谁”
“江万洲。”
少年缓了半天才一字一顿回答道。
“弗莱明,我认识这个人,”夏千虹抬眸看着对方,“这个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开纸飞机送过我一程的那位。”
“救我。”这话虽是求人,但从江万洲口中说出来却没有低声下气的态度,虚弱的声音背后能竟然还透几分自信,“我的技能很强,这位小姐应该见过。我的交通工具可以载好几个人,时速可达80公里每小时,在最后的关卡时一定有用。”
“我叫夏千虹,”她淡淡道,心想这个江万洲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倒是很会给自己增加筹码进行谈判,“你应该知道,上车需要车票,而我们收留一个没有车票的人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火车上的乘务员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生物。”
“你难道没有拿钱多换几张车票”江万洲扶着墙挣扎着站了起来,神色疲惫但双眼雪亮,“我既然告诉过你自动售卖机里能捡钱,不信你没有拿去换票。”
“”
被人摆了一道的夏千虹哑口无言。她本来还想要拿车票作为筹码多套一点信息的,结果人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可把他牛逼坏了。
“行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夏千虹也怕江万洲被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票我给你,我记得火车是5点多抵达玉衡车站,你到时候从天窗爬出去从玉衡车站检票上车吧。”
“多谢。”江万洲微微一笑,一副理所当然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让夏千虹很是不悦地撇过头去。
“你是怎么出现在火车顶上的”那双深沉的绿眸又一次打量起人来。
“我本来已经乘着纸飞机飞了许久,后来见到了那只龙,”江万洲明明还没有拿到票,却完全没有担心自己会乘不上火车,在两个人密切的注视下居然悠然自得地洗起了脸,“然后我就意识到事情不妙,马上沿着铁轨折返看看能不能找到火车。找到了之后我就降落在火车上敲列车顶,你们就给我开了。”
他说得轻巧,但夏千虹和弗莱明都非常明白,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趴在高速行驶的火车顶上已经是命悬一线了,更别说他不知道是苟了多久才遇上耳聪目明的弗莱明给他开的天窗。从这个角度来说,夏千虹由衷佩服江万洲的随机应变和坚强不屈。
弗莱明看向江万洲的目光也明显发生了变化“那你就在卫生间里呆到火车进入玉衡车站吧。现在也快五点了,你休整休整就可以拿票进站。”
夏千虹点点头,把多余的车票递给江万洲,转身打着哈欠重新爬上床去了,心里琢磨着要不手工制作一堆耳塞。弗莱明见状也把卫生间留给江万洲,轻轻带上了门。
锁好了门之后,此前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的江万洲一个人在卫生间里终于垮下来,整个人重新摊倒在地上,浑身肌肉乱七八糟地酸痛起来。一闭眼,那用尽全身力气扒着车顶一下一下敲击却完全不知道是否会有回应的无助感立刻重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令人绝望得几乎窒息。
他以为他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