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钰有些抱怨“主子您再不回来,奴才都要出去找了。”说着, 有些幽怨的看了黎晚一眼, 分明是怪她把皇帝给“拐跑了”。
黎晚不禁觉得冤枉。
她想早点回来, 是皇帝躺上瘾不肯回。
皇帝被伺候着洗漱后, 又坐在椅子上拆了发冠, 青丝如瀑散落下来, 替他拆卸发冠的宫人仔仔细细将皇帝的头发梳顺后,才端着盛着玉冠的托盘退开, 皇帝站立起来, 转身面朝向黎晚,黎晚上前替他更衣。
皇帝低头看着黎晚替他解开腰带, 道“这香囊都脏了, 你什么时候再给朕绣一个, 也好换洗。”
黎晚笑了笑,抬头说“等回宫以后我在给你绣一个, 这回你想绣个什么”
皇帝理所当然道“自然还是龙,只不过这次朕不要睡着的龙,要醒着的龙。”
黎晚最近越来越觉得皇帝有时真是幼稚可爱。
“好。”
皇帝觉得满意, 又忽然想到什么,道“以后你不可以再给别人绣香囊了,以前的就算了, 但是以后你只准给朕绣东西。”
黎晚有些忍俊不禁“好。奴婢知道了。”
她现在以奴婢自居的时候, 都是开玩笑的语气, 总能惹来皇帝不满的轻瞥。
宫人都退到了帐篷外。
床在屏风后。
皇帝坐在床上说“今晚不念书了,陪朕说说话吧。”
黎晚说道“今天不是已经说了好多话了吗”
她还想趁早去黎牧的帐篷看看他呢 。
但是一见皇帝脸色又变了,又立刻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
她并没有不耐烦,理性知道皇帝现在只是正在热恋期,所以才粘她粘的那么厉害。
可能等再过久一些,翻滚的热情退却,再想他粘着她,可能也不会了。
皇帝并不满意,有点不高兴的问“朕怎么觉得你不想跟朕待在一起”
黎晚满脸被冤枉的表情,十分无辜“我们哪天不是一天到晚都在一起”
皇帝眼神暗了暗“所以你并不喜欢 ”
黎晚有些好笑“你哪里看出来我不喜欢”
皇帝突然郁闷起来。
因为他时时刻刻都想看到她,她不在的时候,他坐立难安,没办法专注做任何事,恨不能她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可她却并没有表现出对他有同等的需求。
反而总是找借口从他身边离开。
皇帝越想越不忿,突然躺下去,翻身背对着坐在床边的黎晚,冷冷道“你走吧。”
黎晚早习惯他阴晴不定的性子。
她见过他在臣子面前的端庄沉稳,都说皇帝少年老成,喜怒皆不形于色。
他六岁登基,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他,从来没有资任性。
他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展露自己的情绪。
像个孩子一样,满心赤诚的将自己刨开展露在她面前,似乎笃定她不会伤害他,毫无戒心。
黎晚想着,心里已经软成了一团。
皇帝僵硬的躺在床上,听着后头长久的沉默后,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没忍住,扭头后看,就看到黎晚脱了外面的宫服,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
皇帝愣了愣,僵住“你做什么”
黎晚说“在草地里打了滚,衣服脏了,会弄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