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捏着勺子的手指骤然收紧了。
与此同时的西梧宫。
太后讶异的挑起眉“皇帝亲自去的”
玉嬷嬷道“是,还是皇上亲自抱回去的。”
太后默然半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他这是对黎晚动了情”她将手里的棋子抛到棋盘上,带着几分冷嘲“莫不是学了先皇,还是个痴情种。”
玉嬷嬷垂眸不语。
黎晚没有被带回西殿,而是被皇帝抱进了自己的寝殿。
宫人们进进出出的,虽然忙碌,但训练有素,都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只有曹钰始终跪在殿外。
黎晚被宫女们伺候着泡了个热水澡,浸满了水的头发也被绞干,然后被安置在床上,宫人给她奉了姜汤上来,黎晚的手没了知觉,拿着勺子的手都微微发着颤。
“朕来。”皇帝皱着眉头从她手里抢过姜汤和勺子,坐在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黎晚裹在被子里,苍白的小脸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看他,然后低头把勺子里的姜汤含进嘴里,立刻被烫的缩了回去,秀眉紧蹙。
皇帝顿时紧张的看着她“太烫了”
黎晚点了点头,张着嘴往嘴里吸凉气降温。
皇帝又舀了一勺,这回却是先放到唇边吹凉了才送到黎晚嘴边。
皇帝一口一口的喂,黎晚一口一口的喝,湿漉漉的眼睛始终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感动依赖,皇帝每每对上她的眼神,心口都有些发颤。
宫人们分立两侧,屏气凝神。
黎晚忽然停下来,问站在一侧的小钱子“翠珠呢”
小钱子忙道“晚姑娘放心,巧儿陪着翠珠姐姐回西殿换衣服去了。”
黎晚点了点头,张嘴又喝了勺喂到嘴边的姜汤。
翠珠的身体虽然比她的身体好得多,但在雨里跪了一个多小时,也是被宫人搀着回来的。
太医带着一身湿意赶来的时候,看到殿门外跪着的曹钰时,极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曹公公”
曹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医这才跟着小太监跨过门槛进了内殿。
太医一进殿,就看到皇帝正给床上的黎晚喂汤呢,他心里一惊,随即垂下眼。
皇帝把一碗姜汤喂完了,才让太医上前来把脉。
黎晚的底子太差了,从小就体弱多病,再加上不爱吃东西,挑食,家里的长辈们也都惯着她,越惯身子越差,进了宫不到三个月,已经病倒三回。
太医道“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更何况姑娘底子差,本该好好调养长此以往,只怕、只怕是积重难返。”
积重难返四个字让皇帝倏然变了脸色。
先皇后便是如此,自小体弱,入宫后虽说太医一直调养着,却也总小病不断,后来又忧虑过重,太医说,积重难返,之后不久便撇下他与元荣,病逝了。
黎晚也不想自己这副身体差到这个地步,只不过她倒是坦然,反正她也不求自己长命百岁。
皇帝去看她,只见她神色坦然,毫无半分忧愁哀伤。
他心中隐隐作痛。
傍晚。
皇帝的旨意就到了安阳公主的平阳宫。
旨意简短。
公主失德,禁足一月。
这道旨一下。
前廷后宫都为之一震。
安阳公主那可是先皇唯一的女儿,也是皇帝唯一的妹妹,身份无比尊贵,无论是先皇还是皇帝,都对大元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