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无论是那种情况,他都是孤儿。不是吗
黑泽阵不曾享受过他们的呵护,不曾在他们的羽翼下成长,不曾因他们而苦痛自然也不会产生什么特别刻骨铭心的感情。
顶多是有些怅然有些怀念
后来有人评价他,说他心性凉薄,不近人情,冷心冷肺,心狠手辣
琴酒想了想,觉得还真没有说错。
“父亲”和“母亲”这两个词语对当时的他来说,真的就只是词语而已。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搬家,到底还是带给了黑泽姐弟一些麻烦。
他们的组合在大众眼中,未免有些“异常”。而对“异常”评头论足,往往是很多人乐此不疲的行为。
大人不会明面上为难,但他们会不动声色的告诫自己的孩子离这对姐弟远一些;孩童的心性更为直接,“天真无暇”的好恶表现的淋漓尽致。
背地里的闲言闲语,无人处的指指点点打从一开始,这些让人反感的、犹如恶心的绿头苍蝇般的流言,就不曾断绝。
一次次的搬家使得姐弟俩无法真正“扎根”于某座城市,也让年幼的黑泽阵不得不一次次重新适应新的环境,一次次重新面对新的隔阂。
更别说,姐弟俩都是混血,从外貌上就同中灶的一切格格不入。
黑泽阵第一次打架,便是对着一个满嘴污言秽语的孩子王。
那孩子高高的仰着头,看着黑泽阵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劣质的玩具,口吻中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感,似乎是在说,能被他欺负,已经是你的荣幸了。
就好像没有父母的人天生就低人一等似的。
黑泽阵偏头想了想,觉得自己实在无法理解对方的逻辑,于是他试图让对方明白自己的逻辑。
他举起了拳头。
最后的最后,黑泽阵将这个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小胖子按在地上,偏头吐掉一口血沫,无视对方口齿不清的讨饶,冷笑着继续挥拳。
这场打斗的胜者是黑泽阵,但他也为此付出了不轻的代价。
至少,原本衣着整洁容貌冷灵的孩子回到家的时候,已然鼻青脸肿手腕还脱臼了。
这种变化显然瞒不过黑泽千雪。
于是,黑泽阵第一次见识到姐姐愤怒的模样。
在听完弟弟复述的起因经过结果后,少女的神情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冷厉,一双墨绿色的眼眸中含着灼灼的火焰,是几乎燃烧一切的暴怒。
她就像是一头母狮子,眼见幼崽收到伤害之后,伸出森利的爪子,炸毛一般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敌人撕成碎片。
然而少女仍是克制的。
她勉强自己忍耐下来,佯装若无其事,如往常一般揉着黑泽阵的头发,动作轻柔的给他上药,然后对他温柔的笑。
少女的声音清朗甜润,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狠厉
“阿阵你别怕。”
她说“一切交给姐姐就好了。”
童稚的孩子没有觉察到姐姐状似平静话语下的森冷,而当他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于是当时的黑泽阵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阴差阳错避免了一场悲剧。
孩子摇头,认认真真的说“没关系的。”
“我想要自己解决。”灯光映照在男孩清亮的绿眸上,仿佛一束阳光照在湖泊。
“我想保护姐姐。”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等到秋天来临,他们又即将搬家的时候,黑泽阵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