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搞砸了,也不会有人失望,也不会有人来纠正我,更不会有人给我机会去证明自己。
“以前的吉良同学虽然对我也很温柔,但一直注视着您的我,现在回想起来多多少少也能意识到那份温柔只是纯粹作为道具的伪物罢了。”
“而现在”
她讨好地,甜蜜地,用小狗一样的眼神注视着我,
“您对我的残酷,都是真的。
“可就算对我的评价这样低,您还是没有舍弃我,还是决定给我试炼,给我证明自己的机会。
“在您眼中,我是存在价值的。您愿意让丢人的我陪伴在您身边,甚至连逃课都愿意带上我”
她越说越激动,合十的双手变成了攥紧的拳头在那挥舞,神情宛如传教的信徒。
前面的部分还听得我一愣一愣的,“逃课”那个禁词一出,原本还有点微妙的心情瞬间恶劣了起来。
“我可没有逃课哦。”
出声打断她的“传教”,我将手搭在她肩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只是单纯地,要进行一些侦查工作,顺便展开对你的试炼也、就、是、说。
“这不叫逃课,这是为了你牺牲宝贵的上课时间。
“请不要辜负我的牺牲,我的松子哟。”
嘴里瞎编着除了笨蛋都不会信的胡话,而作为这通胡话唯一的听众,真笨蛋松子眼神中的崇拜之情快要溢出了。这令我莫名欣慰,但更多的还是心累。
嗯,我还没堕落成那种要欺骗自己才能活下去的废物
现在是早上九点多,毫无疑问是上课时间,作为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乖孩子、柔弱美少女,我用一通装病的电话换来了一天假期,又用了一通电话叫来了来不及请假的松子。
即便真正构成逃课这一情节的只有松子,本质上我也逃课了,放严重点,说是“亲手破坏自己的平静日常”也不为过。
而这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必须要赶紧逃课完成。
母亲的事情固然很令人担忧,但目前线索极少,而且与吉良吉影的关系好不容易暂时“稳定”,我还不想冒进地过度探索这件与他相关的事,引起他注意,只准备维持“白天当安稳地普通学生,只派男朋友和狗去调查,晚上照旧整理信息制定计划,实在不行再亲自出动”的正常节奏。
我是为了过上平静生活才努力的,即便只剩下“仪式感”,我也想至少保留住平静生活的表象。
如果连装样子都无法做到,那平静生活也就真的离我远去了。
可现在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
今天早上醒来的那一瞬间,昨天晚上与东方仗助对话的记忆就向我涌来,同时想起的,还有“东方仗助是我同班的前桌”这一事实。
啊,好尴尬。
尴尬本来只是种浅薄的、短暂的情绪,但那一瞬间的“量”弥补了它在质上的不足,直接将我击垮了。
就算发生公寓灭门案、觉醒替身科学世界观破裂、第一次杀人并毁尸灭迹、发现自己兄长是变态杀人犯等等让人压力暴增的事情,依旧顽强地准备去上课的我,被区区“尴尬”动摇得一塌糊涂。
东方仗助真是个祸害,我应该更早意识到这一点的。
现在至少还不晚,而且我已经走在正确的、远离他的道路上了。
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