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救下来应该救的也没什么,但遇到这种的,就觉得亏本了。
宁师姐揉了一下梁小文的脑袋,给她顺顺毛,谁能想到一个刚流产就敢撑着腰,再坚持不懈要回到丈夫身边照顾对方,还要为他生孩子的女人,是真实存在的呢
“非誉,你好像不太生气”江藏月也气的吐血,只是她不太喜欢说人家的是非,把凑过来听到一耳朵的孩子们送走,回来看段非誉的表情并不像生气。
段非誉听到后顿了一下,点头,她是不生气。
和江藏月、梁小文她们不同,段非誉早就见识过很多类似的事情,甚至还跟着师父就救过一些人,只可惜,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她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执着于要给夫家传宗接代的妇人,生完孩子之后整个子宫都脱垂下来,并发症很严重,还是遇到她师父帮忙开了些药,勉强调理好了一些。
毕竟,生育损伤是伴随一生的,这和段非誉他们师徒的画符水平没什么必然联系,他们是道术大家,又不是神医再世。
结果等段非誉过几年再路过那家人,发现男主人居然换妻子了。
嗯段非誉震惊,一去了解情况才知道,之前那个妇人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身体打理好了,又跃跃欲试给丈夫生孩子,然后怀到七个月的时候,一尸两命。
“唉,我那未出世的儿子。”没有提到那个妇人,男主人只是怀念了一下自己七个月已经成型的儿子,然后又和新娶的妻子回家了。
可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段非誉才意识到,她只是个尽力而为的无名小道罢了。
别人硬要做什么,十个段非誉都拦不住她去送死。
“可是,我们的基地很好啊”别说江藏月会这么想了,就是在基地里所有的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都是很认可段非誉,维护和信任基地的。
连跟着梁小文回来的男孩子,都觉得这里对二丫好,没有人会责备妹妹吃得多不洗衣服,志愿者姐姐会告诉他,五岁的小朋友需要读书,需要学会照顾自己,需要学习新的知识,唯独不需要讨好父母,忍气吞声的被打骂。
他也喜欢这里。
“并不矛盾不是吗”段非誉知道基地的环境特殊,这里面没有面目可憎的人,彼此都是和平相处,互帮互助的,但问题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她能做的,大概就是多一个选择,让那些并不想变成流产还要回家讨厌丈夫的人,有一个归处,看到不同的人生。
而且,段非誉觉得人都是有阶段性变化的。
拿江藏月和梁小文举例,这两位之前在陈庚博身边的时候,一个沉迷于爱情和一个自走资源包差不多,另一个被表哥当枪使,和朋友决裂脾气差到不行。
等发现陈庚博的虚假人设后,这两位不也是变得很快,立刻把渣渣扔到角落。
段非誉之前还听到,江藏月和梁小文在一起聊天,痛骂陈庚博呢,谁还没有个被迷花眼犯轴的时候呢,基地里面的人要么就是运气比较好,真的找到了彼此尊重和扶持的伴侣,要么就是曾经犯过傻,然后醒来后告辞的过来人。
这就是基地存在的意义。
“那我下次还救人吗”梁小文凑过来,捏着车钥匙显得有点纠结。
“当然,为什么不救”救是她们的选择,而去还是留则要看对方,段非誉拍了两下陷入沉思的几个,出门把偷听的几个小朋友逮住,问他们怎么从上课的地方溜了出来
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做解释,他们下课了,可以帮志愿者姐姐做一些事情,碰巧来这里的。
男孩子还好一点,小姑娘就忍不住去拉着段非誉的衣角,雏鸟一样亲近又依赖。